【一说春秋】 38 利益至上

▼ 本年进入鲁息姑在位执政的第九年。 本年春天,三月初十,鲁国连降暴雨,并且伴有雷暴。到了三月十七,

本年进入鲁息姑在位执政的第年。

本年春天,三月初十,鲁国连降暴雨,并且伴有雷暴。到了三月十七,竟然又下起了大雪。

春秋经常会记录天象,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的日食,以后还会有流星雨,但一般情况下不会记录天气。每当记录天气的时候,都是因为天气有反常,就像这次下了暴雨居然又降雪,的确是很反常。

对于反常的天气,古人会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的预兆,要提醒底下的人民和君主注意了,是不是君主有失德,得罪了上天等等,所以春秋才会记录这些事情。

春秋在记录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有一定的规制。

比如说,雨连续下三天,春秋称之为“霖”。

我们现在经常说的“大旱之后普降甘霖”。旱天之后,下了一场雨,能不能叫普降甘霖呢?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连续下了好几场雨,把旱的土地浇透了,这才叫甘霖,下三天嘛。所以“霖”这个字,我们现在阐述它的意思也是久下不停的雨,这就是从春秋记录的习惯,延续下来的这个字。

雪呢,平地积雪超过一尺,才叫做大雪。

可不像我们现在,打开窗户一看,雪花挺大,这就是下大雪了。古人对于“大雪”这个词描述要精确的多,原因在于春秋是中国文字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当时字非常的少,要去表达一些含义的时候不够用,就会造一些字一些词出来,而且这些字和词会有对应的解释,来表明它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后世在用的时候,因为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就不会再去追究这个字的本义是什么。所以就出现了这种我们感受中的大雪反而不如几千年前春秋的大雪定义更精确。

到了夏天,国际间阴云密布,一种大战将至之象。

郑国两代国君都是王室的卿士,郑寤生因为和王室的关系搞得非常差,变成了左卿士。但是,郑寤生仍然以左卿士的名头执行他的计划。他指责宋国国君宋与夷不来王室朝见,以周王的名义下达了命令,要讨伐宋国。

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有点无中生有。自从姬宜臼当年东迁到洛邑以后,王室的权威衰落,各个诸侯国家不来王室朝见,属于常态;来朝见,才是偶然现象。所以,要拿不朝见这个事来套的话,基本上所有国家都有罪,这是个口袋罪,就是要套宋与夷。

去年的时候,刚刚瓦屋之盟,国际之间皆大欢喜,大团圆局面,可是今年郑国就以此为借口来对付宋国,这是郑国反击的开始。前面从四国伐郑、五国伐郑受了那么多气,后来一路打,打来打去也不过打了个略占上风而已。到现在呢,郑国以大义的名义来讨伐宋国,这是大反击,要一下把宋国打的抬不起来头。

然后呢,我们看宋国怎么应对。宋国之前向鲁国求援,因为宋国使者得罪了鲁息姑,把事儿搞砸了,鲁国没有支援,两国之间有了嫌隙。这次郑国要攻打宋国,宋国竟然没有把这件事情通告给鲁国。

盟国之间有大事相互通告的义务,注意,这是义务不是权利,不通告,就是不把对方当盟国。现在,宋国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通告给鲁国,这就是不把鲁国当盟国。鲁息姑大怒,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接见宋国的使者,宋国再来人求援什么的,统统不见。

这一下,宋、鲁之间彻底决裂。

到了秋天,郑国将讨伐宋国的王室命令送到了鲁国来。

郑寤生多会做人,那边,宋国和鲁国完全决裂,这边呢,郑寤生索性拉着鲁国一块儿攻打宋国。

原来宋鲁之间是同盟,而且是联姻之国,有婚姻关系的,可是经过这么几年,宋与夷一通乱搞,而郑寤生那边各种手段的拉拢,现在,鲁国完全由宋国这边倒向了郑国这边。

到了冬天,鲁息姑在东防和齐国国君齐禄甫会面,讨论如何攻打宋国。

去年的瓦屋之盟,是齐禄甫一手调停,一手组织出来的,可是转过来年,虽然说有王室讨伐的命令,但在面儿上,齐禄甫至少也应该出面做一次调停。

因为瓦屋之盟就是他搞的,最后搞得大家好像皆大欢喜了,宋国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可是今年突然之间要讨伐宋国,作为当时的和事佬,齐禄甫至少要出来说句话,看看大家能不能先政治解决,然后再军事解决。

如果宋与夷愿意在会上低个头认个错,实在不行,去朝见一下王室。没准这个战争就不打了,可是齐国却没有这么做。齐禄甫明显也是收到王室讨伐的命令,就跑到鲁国来和鲁息姑讨论如何攻打宋国。

由此我们反过来看,前几年齐禄甫的行为,从齐禄甫最开始跟郑国石门之盟,之后跟鲁国艾地之盟,再之后调停宋、卫和郑国的关系,然后组织瓦屋之盟,让国际间弥平纷争,看着一派和事佬的做派,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希望国际间和平,他希望的是介入国际间的事务。能像今天这样当王室的命令下来的时候,名正言顺的从攻伐宋国中讨取一杯羹,这就是齐禄甫的野心。

所以我们说,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然,我就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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