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没被狗咬也能感染狂犬病？
3 月 26 日，密歇根州卫生部门通报，一名居民在接受器官移植手术后 1 个月，感染狂犬病不幸去世。调查显示，该患者通过移植器官感染狂犬病毒。
器官移植，也能感染狂犬病
据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发言人萨特芬（Lynn Sutfin）称，本次死亡患者于 2024 年 12 月在俄亥俄州一家医院接受移植手术，并于 2025 年 1 月死亡。器官捐赠者并非密歇根州或俄亥俄州居民。声明未透露死者身份或移植器官的具体类型。[1]
萨特芬表示，密歇根州与俄亥俄州卫生部门正在与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密切合作调查此案，CDC 狂犬病实验室已确认该病例。
狂犬病常规的传播途径是通过动物咬伤、抓伤或直接接触粘膜（如眼睛、口腔或开放性伤口）传播给人和动物，通常经由唾液传播。一旦出现临床症状，狂犬病几乎 100% 致命。[2]
狂犬病脑炎患者脑组织染色显微照片（非上述病例）
图源：视觉中国
在 WHO 的调查中发现，通过吸入含有病毒的气溶胶、食用受感染动物的生肉或奶液或通过器官移植感染狂犬病的情况极为罕见。
警惕非典型传播途径
丁香园根据 WHO 对狂犬病的诊疗策略和目前已知案例，整理了狂犬病的典型及非典型传播途径：
图源：丁香园整理
对于罕见的器官移植传播，本次病例也并不是孤例。国内外也曾发现过多例因器官移植感染狂犬病病毒致人死亡的案例。
2005 年，一名器官捐赠者在器官捐赠前 7 天，出现恶心、呕吐和吞咽困难。入院时尿检结果显示可卡因和大麻呈阳性，脑部 CT 显示蛛网膜下腔出血。入院后 4 天被宣布脑死亡。医院对其进行血液、尿液和痰培养检测，未发现任何器官捐献的禁忌症。
随后该捐赠者的肝脏、肾脏和角膜如期移植给了 4 个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但在移植后的 30 天内，器官接受者相继都出现了狂犬病的典型神经系统症状并确诊了狂犬病。其中 3 名患者最终死亡，而第 4 名患者在接受一系列治疗后存活下来。随后的流行病学调查中发现，器官供体曾被蝙蝠咬伤。[3]
此外，2015 年 7 月，中国北京，两名接受了同一个器官捐赠者肾脏移植手术的患者，感染了狂犬病病毒去世[4]。2016 年，中国长沙，两名女性患者因接受了病毒性脑炎死亡供者的器官移植后，相继确诊为狂犬病去世[5]。
病毒筛查有两难
为什么狂犬病病毒会钻了移植前筛查的空子？
根据 2020 年美国公共卫生署更新指南，所有器官移植供体必须接受的筛查项目包括：HIV-1/2 抗体、HCV 抗体、HBsAg （乙型肝炎表面抗原）、HTLV-I/II（人类 T 淋巴细胞病毒）、EBV (EB 病毒)、CMV（巨细胞病毒）、HSV（单纯疱疹病毒）、WNV（西尼罗河病毒）、梅毒螺旋体（Syphilis）。[6]
我国在此基础上，还会加查结核杆菌、人类细小病毒 B19、HPV、沙眼衣原体和淋球菌等病原体。[7]
图源：参考资料 7
但目前国内外，狂犬病病毒未被纳入常规筛查项目。
归根结底，器官移植的狂犬病病毒筛查存在两大难，第一难：潜伏期长，确诊慢。
狂犬病的潜伏期一般在 1～3 个月，有的患者甚至可以达到 1 年，根据我国《全国狂犬病监测方案》，接到疫情或疑似病例报告后需立即采样送检，确诊通常需数小时至数天。已有临床症状者会加急处理[8]。这很难匹配移植需要的极短时间窗。
第二难：识别难。面对器官移植极短的时间窗，尽管有常规的供体筛查标准程序，在短时间内对可疑的像狂犬病做出准确的判断和检测却有着相当的难度。
由于症状相似，狂犬病常常被误诊为不明原因的脑炎。在边远地区，并不能对脑炎的病因进行确诊，一些非典型症状的狂犬病，可能会被漏诊和误诊。
我国狂犬病的实验室检查仅在县级以上的二级以上医疗机构才能实施，而在器官移植时间窗相当紧急的情况下，通常只进行快速和常规的血清学试验，因此，对于临床症状不典型的患者，存在漏诊的可能。
但对于防止器官移植狂犬病毒传播方面，中国也做出了相应预防措施。
中国实体器官移植供者来源感染防控专家共识（2018 版）中明确指出，若供体死因为不明原因脑炎、神经系统症状或动物接触史，需进行狂犬病毒检测，对于存在疑似感染，则拒绝成为供者。
图源：参考资料 7
致谢：本文经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佑安医院感染综合科主任医师 李侗曾 专业审核
策划：ZJUN｜监制：islay
参考资料：
[1] https://apnews.com/article/rabies-michigan-organ-transplant-death-ohio-69c7372983356ddb0509a527af239138
[2] https://www.who.int/zh/news-room/fact-sheets/detail/rabies
[3] Srinivasan A, Burton EC, Kuehnert MJ, Rupprecht C, Sutker WL, Ksiazek TG, et al.; Rabies in Transplant Recipients Investigation Team. Transmission of rabies virus from an organ donor to four transplant recipients. N Engl J Med. 2005;352:1103–11.
[4] Zhou H, Zhu W, Zeng J, He J, Liu K, Li Y, et al. Probable rabies virus transmission through organ transplantation, China, 2015. Emerg Infect Dis. 2016;22:1348–52.
[5] hen S, Zhang H, Luo M, Chen J, Yao D, Chen F, et al. Rabies virus transmission in solid organ transplantation, China, 2015–2016. Emerg Infect Dis. 2017;23:1600–2
[6] Jones JM, Kracalik I, Levi ME, et al. Assessing solid organ donors and monitoring transplant recipients for 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 hepatitis B virus, and hepatitis C virus infection - U. S. Public Health Service Guidelines, 2020. MMWR Recomm Rep, 2020; 69:1-16.
[7]中国实体器官移植供者来源感染防控专家共识（2018 版）
[8]《全国狂犬病监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