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德华唱“屯里人”到王源的刘能手机壳,乡爱为啥出圈

一年又一年,唯愿“乡爱”常相伴。这可能是包括笔者在内的广大“乡爱粉”在面对《乡村爱情》系列剧时最大的祈盼了。今年一月份,《乡爱12》如约在网上开播,依旧是谢、刘、赵、王四大家族的纵横捭阖,仍然是宋晓峰、大个儿、王木生等人的明争暗斗,不管象牙山风云如何变幻,王大拿照常稳坐钓鱼台……同样,“乡爱”也坚守着自己的亚文化阵地,网上再度开始新一轮的解构热潮。

《乡村爱情12》中的角色。

盘点乡爱十四年播放史,会发现它是一部极富出圈体质的剧集。从探讨农村青年婚恋、改变命运的偏严肃轻喜剧到后来小品化的纯喜剧,从电视剧到网剧,从反映农村精神面貌的乡村剧到打穿年龄、地域限制的话题剧,从电视、报纸传统媒体探讨到在社交媒体遍地开花……

《乡村爱情》经历了这十几年中国影视发展和社会传播变迁的每一个重要节点,而且无论顺风顺水还是大风大浪都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且一直傲立潮头,不断打穿次元壁。

《乡村爱情》有过美剧化的解读、韩剧化的解读,以至于乡爱对阵权游,增强“民族自信心”;剧中人物表情、情节更是成为恶搞视频和网络表情包的最大素材库之一,去年还有不同国家风格的国际范儿海报;由于旋律洗脑,主题歌《咱们屯里人》曾被刘德华现场演绎,以至于媒体用了“刘德华首唱粤语版《咱们屯里人》 万众期待成真”的标题表达激动之情。作为国内鲜见的长寿剧集,《乡村爱情》如何成为一种风靡全民的亚文化的?在21世纪20年代的开端,着实需要我们思索一番。这个话题的解读是多维度的,在笔者看来大可以概括为一句“时势造英雄,英雄识时务”。

2019年《乡村爱情》的国际范儿海报之一。

首先是剧作质量。这剧看上去都是乡村生活的鸡零狗碎,但是故事线索之间纵横交错的关系、人物之间群像式的塑造、演员们的原生态表演等,无不让人感觉“这就是我老家的事儿”“东北人就是这个样儿”。虽说描绘的是农村生活,也土得别有风味,把李立群、狄龙等港台明星放进来,仍然四平八稳。即便在播出了12季以后,故事还在不断逆转,仍然有新角色出场支撑剧情推进,乡村味儿也还在。这一点,对于仍然蹒跚在城市化进程中的国人来说,犹如一曲魂牵梦萦的乡音,让其具备了强大的共情能力。所以,就是没看过全剧的人,看到某个片段、标签,也会引起共鸣。

再者,主创团队对过往剧作和二人转艺术的精准把握。喜剧艺术仅仅定位于笑,那就失之于轻浮了。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赵本山成名开始,其作品中无论小品、二人转还是影视剧,大都植根于传统的基层乡村生活,从生活中抽离出大量的创作素材,赞扬真善美、鞭挞丑恶。以电视剧来说,早年《一村之长》《一乡之长》到《马大帅》《刘老根》中对基层不作为、乱作为的揭批,《夜深人不静》到《爹妈满院》《乡村爱情》对农村尤其是老人群体的精神生活的描写,及其小品中对人性幽暗面的描绘,这些主题性表达都是一以贯之的,可以随时让观众代入进去,这在根本上让其保持住人气。创作形式上,对二人转等传统艺术的发挥,如《乡村爱情》中男女角色都可以在二人转“男为丑女为旦”的角色设置中找到痕迹,二人转被誉为“让人开心的钥匙”,巧妙地将二者嫁接在一起,能不笑吗?

王源使用的刘能手机壳登上热搜。

再次,不以说教为主的文艺作品让人放松。自古以来讲究文以载道,但凡文艺作品都要承担教化育人的功能。虽然不乏经典,但是大部分作品都有着过于浓厚的时代色彩,过去这个时期就没用了,以至于我们是一个匮乏“娱乐”的社会。《乡村爱情》系列剧,除了保留宏观上的农村扶贫、城乡分化等大背景以外,都在有意无意地规避着过于说教表达。纵使要有政策解读,也按照人物定位进行个性化解读,比如11季开头刘能夫妇讨论土地流转的情节,三言两句中带出了刘能好吃懒做爱占小便宜的性格,刘英娘反讽的台词迅速将观众代入到两人既定的家庭结构中。这在当下农村剧稀缺,不多的农村剧空洞乏味的情况下,有如一阵清风。

最后,就是社会传播的变化。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是近十年来最大的变数之一,web2.0时代网民获取内容、发表内容的门槛大为降低,大量的视频网站、博主的出现,用自己的创意解构着一切,世界在这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乡村爱情》也和其他经典影视剧一样,成为了博主们的心头肉——讲评解析、鬼畜恶搞、杂谈解密、移花接木等多种形式的剪辑作品,层出不穷的图片、文字再加工,使得乡爱的大树不断绽放出新芽。在这里,高雅与通俗模糊了界限,象牙山F4也可以登堂入室成为丝毫不逊色国际大腕的大牌,象牙山的风光也可以媲美《指环王》《权游》的时空,还可以借助剧中人和事进行自我表达。

出品方在这个大趋势面前,也没有选择回避或者高冷,而是主动加入其中:赵本山亲自出马上直播,谢广坤、刘能等人活跃在各大综艺节目上,面对恶搞也是高举双手欢迎。有效的互动,肯定带来话题的长盛不衰。所以,王源手中的能哥手机壳,只不过是“乡爱”亚文化的沧海一粟罢了。

新京报编辑 吴龙珍 校对 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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