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古代避讳文化如何形成?

中国“避讳文化”源远流长,直到今日,人们仍会以各种“避讳”的方式保护自己,免除厄运。所谓“避讳”,根据《说文解字》:“讳,忌也”,即是要避开一切触犯禁忌的事物。“避讳”除了迴避对统治者大不敬的事物外(如勿与皇帝的姓名用字相同),还在不同的层面上体现。

首先,字的发音和意思也会造成不同的“避讳”现象。由于一音多义,那些与不祥事物读音近似的字往往会“殃及池鱼”。例如“四”的发音,与“死”相近,人们因而厌恶、排斥和迴避带“四”的事物,如一些高层建筑在楼层和电梯编号时会刻意跳过带有“四”或“4”字的号码。

典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因“避讳”而起。宋代陆游《老学庵笔记》记载,有一州官田登,不喜欢别人直呼其名,而“灯”与“登”同音,于是他便下令全州的百姓,称“灯”为“火”。当时正值上元节放灯的日子,于是官吏便在文书上写道:“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正是讽刺统治者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胡作非为,而老百姓的正当言行却受到种种限制。

送礼时,人们忌讳“送钟”,因“钟”与“终”读音相同,等同办理父母丧事之意;此外,扇子虽然物轻情意重,但仍有人认为不宜送“扇”,因为“扇”与“散”发音类似,含离别之意。

又譬如,商人不想见“输”、“亏”等字,故同音字“书”不能说,甚至将“通书”改成“通胜”。另外,大家在麵店所吃的“牛脷”、“猪润”、“猪红”等食物的名称,亦与“避讳”有关。“脷”指舌头,可“舌”却与“蚀”的广东话同音,对商人而言,“蚀本”十分不吉利,便以“利”之谐音“脷”取替;“润”指的是“肝”,因“肝”与“乾”同音,意味甚麽也没有,故人们将“肝”改成“润”,意为有利润;“红”则是人们忌讳血,故以“红”替代“血”,以免联想到血腥画面。

除了语言,“避讳”亦具有其历史性,会随著时代的进步而保留、改变或消失。例如“原来”、“原由”二词,在明初以前,正写应为“元来”、“元由”;元朝灭亡后,人们痛恨元朝恶政,害怕元朝捲土重来,重新掌权执政,故将“元”改写成“原”;但到了清代以后,人们不再害怕“元”字,因此“元来”、“元由”二词又重获使用。

此外,各行各业亦有自己的避讳语言。例如渔夫和水手等与行船有关的职业,害怕听到“翻”、“沉”、“住”等字,“筷子”名称的由来便与之有关。据明代陆容的《菽园杂记》:“舟行讳‘住’,讳‘翻’,以‘箸’为‘快儿’。”而“筷子”古称“箸”,而船家特别忌讳“箸”(与“住”同音),因为他们最怕船抛锚停“住”和被虫“蛀”,这样便无法前行捕鱼,没有生意。在这种迷信谐音的思想影响下,海上人便以“快儿”称呼“箸”,以图吉利,之后再演变为“筷子”。

“避讳”也体现在节日上。古人认为,每逢喜庆日子,神仙会下凡与民同乐,故他们在言行举止上会格外小心,以免得罪神灵。例如过年期间,若要添煤,需说成“添火”,既为家中带来火旺,又能避免“添‘霉’”;遇到有人来卖柴,若不想买,千万不能说“不要”,应说“已有”,因“柴”与“财”音相近,不要“柴”犹如不要“财”。

《礼记.曲礼上》有曰:“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意思指到了新地方,应先打听当地的风俗习惯,以免触犯禁忌。

所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但随著时代变迁,人们变得百无禁忌,许多“避讳”之事逐渐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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