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笃君按：在这个“人愈发没人味”的时代，面向未来的人们正在想方设法“让机器人更加人性化”。

时间回到新冠元年以前，在2018年十月的佳士得拍卖会上，一幅名为《埃德蒙·德·贝拉米像》（2018）的人物肖像拍出了432,500美元高价，几乎是最高估价的43倍多。这幅画成为了艺术史上第一幅在大型拍卖行被成功拍卖的人工智能画作。它是由巴黎艺术家团体“显”（Obvious）利用智能算法创作的，但我们也不能说这幅画的作者就是“显”。这幅画的诞生首先要感谢一位来自美国西弗吉尼亚州的天才少年罗比·巴拉特（Robbie Barrat），他才是那位设计了代码的人。他将代码上传到代码共享平台GitHub，以便他人可以下载并学习。

▲ 巴黎艺术家团体“显”（Obvious）

当被问及这次拍卖时，巴拉特却略显不屑：“出售这件作品的人不算艺术家，他们是搞营销的。他们做事并非出于对艺术有感觉。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像是攻击，但如果你去读读他们过去写的文章，他们称自己为创业公司。老实说，他们确实利用了我的代码，尽管它是开源的。”

▲ 美国人工智能艺术家罗比·巴拉特

然后巴拉特话锋一转说，可怕的是“他们利用的还是我非常早期的工作成果”，因此，“我失去的不是一笔钱”，钱都是小事，要命的是他们“将我在17岁时写的糟糕代码暴露给了全世界”。巴拉特的话可不是玩笑，他作为一名人工智能艺术家，从高中毕业以后一直在努力将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艺术创作，并对自己的作品始终不满意，甚至将自己的一系列画作干脆就命名为《修改》（Corrections）。

▲ 《修改》

出于对艺术的热爱，巴拉特诚恳地说：“我真希望人们不要再炒作这次拍卖，不要将其视为开源的失败，也不要因此就停止开源，人们需要的是更加谨慎。”说出如此成熟话语的，只是个刚刚开始攻读学士学位的大学生。为了能打牢自己的艺术修养基础，巴拉特正在法国南特美院读预科。

▲ Acne AW20系列

在接受正规美术教育的同时，巴拉特还借鉴雕塑和其他艺术门类的思想，丰富自己的创作风格，并与时尚品牌合作，将人工智能应用到服装设计中去。2020年，当新冠病毒肆虐全球人们无暇他顾之时，巴拉特与瑞典时尚品牌Acne Studios合作设计了AW20系列，让人工智能正式亮相2020巴黎时装周。

▲ Acne AW20系列

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开启了Acne的非常规设计。比如在AW20系列中，上衣下摆前部往往都会有一个弯曲的开口，产生这种设计的原因竟然是“算法对上衣的边界感到困惑”。当人们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不得不感叹人工智能创造力的释放竟如此神奇。难怪有艺评人说：“我希望该系列能够为我们的服饰审美提供新的可能性，让我们能够感受一种陌生的现实。”

▲ Acne AW20系列

巴拉特有着高远的理想，他说：“虽然我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让人工智能技术成为艺术家的创作工具，但‘机器人工具化’并不是我想做一辈子的事业。”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工作使人们可以从艺术的角度发现AI的能力和潜力，但不能仅仅因为AI参与了一个创作过程就认为它必定会产生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巴拉特认为，人工智能只是一种“可以推动实验甚至是靠搞破坏来获得有趣结果”的工具而已。从本质上来说，人工智能作为创作工具具有无限可能性，其中大部分在当前的创意世界中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用巴拉特的话说就是：“我们只看到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