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似火流年》:青春似火,追忆流年

正在优酷播出的年代青春剧《似火流年》,以对年代剧传统的大胆改造令人耳目一新。故事讲述了20世纪80年代,几个莽撞少年在旧城区鱼龙混杂的社会环境中如何野蛮生长、如何抱团取暖,又如何各自殊途。主人公以倒叙的口吻追忆流年,唏嘘不已又温情尚存,其中有怀旧和回味,但更多的是反思与激励。

将作者性注入电视剧

《似火流年》的总监制文牧野曾打造了《我不是药神》《奇迹·笨小孩》等多部有影响力的现实题材电影作品,导演韩晓邯亦是上述作品的主创,创作者们给该剧打上了浓重的“作者”烙印。在《我不是药神》《奇迹·笨小孩》中,既有对社会问题的深切关怀,又有强烈的戏剧性,且两部影片中都有极具特色的“团队人物关系”。各有性格的小人物们团结起来,在境遇窘迫的局面下,靠市井智慧生生拼杀出一条道路,他们精明果决又不失朴素的人情味,即使有缺陷犯了错,也焕发着人性光彩。

这些作者特色延续到了《似火流年》之中,几位旧城区市井人家的毛头小子,懵懵懂懂模仿他人好勇斗狠,在时代的变革潮流中,他们年轻又冲动,迷茫又勇敢,在还没看清道路的时候,就卷入了洪流,从此身不由己。只有极少数早慧而有定力的人,能够从漩涡中抽身而出,却只能望着在泥淖中挣扎的昔日好友,无力挽救;而失足者必须亲自赎罪,代价是巨大的。

全剧渗透着浓浓情味,阐释大义的同时不忘对个体施以关怀,在复杂叙事中凸显小人物的烟火气,令人想起创作者们往日佳作。

该剧的作者性还体现在主创在视听语言和空间场景方面的追求,使得全剧极具“电影感”。剧中的1980年代弥漫着暖黄色的光晕,既怀旧又温暖。少年们跟人茬架时,奔跑在几乎只容一人通行的狭窄胡同;氤氲着水蒸气的老式澡堂里,街区“老炮儿”们气定神闲,各色“切口”你来我往;看似不起眼的破败四合院里,其实卧虎藏龙;而去往南方之后深陷陷阱时,迷宫般的地下黑工厂,激烈的打斗与枪战,又好像带观众来到了1980年代香港电影的世界。

音乐元素也可圈可点,主人公们年少闲暇时,会弹起吉他,一起唱当年最流行的歌曲,也会捧着收音机和磁带视如珍宝。少年不识愁滋味,那时的他们不过是些单纯莽撞的孩子,那份义气、质朴和内心深处的善良是可贵的,如果不是复杂的环境因素,他们本该成长为社会栋梁。配乐流露出的感伤与怀旧,提示着昔日的纯真,与后续的歧路挣扎两相对照,构成了强烈的警示。

以正能量达成拯救与疗愈

该剧的主人公之一汪磊,自幼丧父,母亲经营殡仪店铺,对他的管教充满暴力和戾气。富有意味的是,汪磊被设定为“无痛症”患者,他对任何疼痛都缺乏感知,靠着打黑拳等暴力方式换取外快。相比经济收入,这个人物似乎更需要用打斗来消除内心的空洞与麻木,就像世界名导马丁·斯科塞斯镜下《愤怒的公牛》。“无痛”在此构成了一重隐喻,将大时代中个体的迷茫与偏执外化为鲜明的特征。汪磊的精神世界并非麻木不仁,他外冷内热,表面与一切疏离,但也会以极端的方式与邪恶同归于尽,走出了一条独属于他自己的自我救赎之路。

在物质匮乏、旧规则改写而新规未立的年代,少年们性烈如火,义字当头,却缺乏引导,在社会的染缸中沉浮。有人奋发努力,靠知识改变命运,步上正途大路;有人逞血气之勇,被眼前利益所惑,忏悔无门。但正如全剧从头到尾弥漫的暖黄色光影所暗示的,即使人间存在阴暗与残酷,正能量的强大感召力恰恰在暗色中更加突显。身为警察的另一位主人公林志华出淤泥而不染,他能够共情,关键时刻亦会大义灭亲;而那些游走在灰暗地带的昔日兄弟,他们内心深处怀有理想与正义,只是始终没有用正确的方式去实现人生理想。于公法不容情,于私人情永在,剧中的情法冲突激烈而深刻,并给出了铿锵有力的回答,诠释了何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最终以积极的正能量和淳朴的情义实现了对个体创痛的疗愈,坚定了实现社会公平正义的理想信念。

作者:陆嘉宁

文:陆嘉宁 (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副教授)编辑:徐璐明责任编辑:邵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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