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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看看SaaS赛道，打着干掉Excel旗号的服务千千万，但这么多年了，Excel完蛋了吗？那些Excel看似的缺点，其实恰恰是它的优势。如果要你在Chatgpt、摩根大通、Google搜索、美元、Excel等东西里面选出到2075年仍存活的一样东西，用一下排除法，也许最后你会发现剩下的只有Excel。文章来自编译。

假设你曾经营过一家大型加密货币公司，你犯了几宗罪。这些罪刚开始让你名利双收，但很快也让你身陷囹圄。你所有的朋友（他们也犯了不少罪）为了自保，都背叛了你。他们说是你在背后指使他们犯罪的，甚至还说那些最严重的罪是你一手操办的。他们在法庭上一起作证，结果你被判了很长的刑期。

监狱管理者决定，鉴于你犯了计算机罪，他们不能信任你使用电脑。所以在狱中，你不能上网、打电话，也不能看新闻。

一天晚上，在你服刑初期，一位老人出现在你的牢房里。他说，像你这样大胆的企业家不应该坐牢，你应该留在硅谷，打造下一个互联网。世界需要你处于创始人模式，而监狱里没有创始人模式。他可以为你赎罪，但有两个条件。首先，你必须在种子轮融资时给他优惠条件。其次，你必须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梦想家。老人说，请向我证明你能看清未来，只需正确回答这个问题：这十二件事中，哪些将在 2075 年不复存在？

ChatGPT

Twitter、Facebook、Instagram 和 TikTok

Google 搜索

iPhone手机

摩根大通

Notion：互联工作空间，用于维基、文档和项目

NFL 橄榄球

美国民主

特斯拉公司

美元

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包括牲畜、爬行动物和所有野兽

Microsoft Excel

你会选什么？

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但我能够想象出某些看似合理的事件，会让这十二项中的每一项都消失，除了一个：Excel——说不上这是怪异？还是令人不安？也许是可以预见的？或令人欣慰？

OpenAI 可能会在 2075 年之前烧掉 2500 亿美元，甚至这周就会崩溃。社交媒体可能会被严厉监管，Z 世代可能会很乐意看到它的消失。Google 搜索可能会被 AI 取代。iPhone 也可能被 AI 取代。摩根大通是一家银行，而银行总是有自我毁灭的风险。Notion 可能会被 Salesforce 收购，然后慢慢被拆解。肯定有人会因为打橄榄球丧命。整个国家都认为美国民主有 50% 的几率会在下个月崩溃。特斯拉可能会因为试图在火星建造超级工厂而破产。美元可能会被人民币取代，或者因恶性通胀而毁灭，甚至可能被某个海上加密乌托邦替代，或者这三者同时发生。以色列可能轰炸黎巴嫩，伊朗可能轰炸以色列，俄罗斯可能轰炸所有人，直到最后只剩天使的臂膀。

但 Excel 呢？有什么故事能解释它的消失？微软被山姆·阿尔特曼接管，所有员工辞职，公司只靠一个身价 8 万亿美元，住在翻修过的三哩岛的家伙运营？金钱的概念消失了，没人再需要管理预算？这些发生的可能性似乎都比某家要“做更好的 Excel”的可能性更大。

尽管如此，肯定会有那么一条时间线是Excel 不再被使用的。不是因为核战争摧毁了一切，也不是因为 AI 被植入了我们的大脑，我们都活在了黑客帝国里面。当然了，在某种方式里，计算机依然存在，社会仍然存在，会计仍然存在，但 Excel 不复存在。

反模式

在我的脑海里总会回响两种背景音乐：Z 世代流行音乐以及体育赛事的打call。擅长某件事的谁有好的表现？“传奇……成长了！”发生了什么坏事？“哦哦……哦哦……哦不！哇哦！”出意外了？“我没话说了！我没话说了！”一份好听的播放列表？“DJ Burns 的劲歌金曲一首接一首！”高速公路上有辆车从你身边急驰而过？“那个球真有劲儿！”你想要点什么的时候？“你得投啊！……为什么不投？”

而每当我跟别人谈论他们的 BI 工具时，总会有这样的对话：

我：你喜欢你的 BI 工具吗？

他们：是的，我经常用。

我：能演示一下怎么用吗？

他们：先进入某人发给我的这个仪表板，滚动浏览各种图形和图表，然后单击“导出到 Excel”。这个 BI 工具确实很棒。

我：好吧，呃，为什么要把所有内容的都导出到 Excel呢？

他们：这样我就能制作图形跟图表了。

我心想：Excel仍然无敌啊！

当“我”是 Mode，而“他们”是客户时，我会像其他 BI 供应商遇到这种情况时做出一样的反应：努力找出我们需要开发什么，来让用户留在 Mode而不是跑去用 Excel。因为我们都知道，Excel 是“反模式”；是临时解决方案；是混乱的工作流，是孤立的静态文件，是一堆不透明公式，是相互交叉引用的一团乱麻，是潜在的灾难性错误，是“final_v2_final_sept30-DO-NOT-EDIT.xls”这种老套笑话的源泉。Excel是问题，而其他数据工具都是解决方案：现代的、云端的、实时的、协作的、有版本控制的、基于代码的、可扩展的——这些特性Excel 都没有。

可Excel 还在；仍然无敌；依旧不朽（！！！）。这似乎不合逻辑。如果用实时数据比管理混乱的版本文件要好的话，为什么我们还在不断下载 CSV 文件？如果手写公式比不上管理得当的 BI 工具，为什么我们还用电子表格来摆弄这些东西？如果这些真的是要避免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仍然拒绝放弃它们？

答案很可能是——这些不是 Excel 的缺点，而是它的优点。如果 Excel 在 2075 年之前会被废弃掉的话，似乎需要有人开发一个能支持这些“反模式”的更好工具，而不是试图去根除它们。

另存为…

很多公司每周都会这样：销售团队坐下来，回顾各项进行中的交易。团队成员手头都有一份待办销售机会的清单，销售经理会询问每个销售代表关于每一笔交易的状态。大家会讨论目前的进展，并估算每位潜在客户的至少三个指标：成功签约的概率、成交金额以及预计成交日期。然后，再将所有这些数字汇总起来，形成一份预测报告。

这个过程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尤其是对于那些需要向华尔街汇报季度预期收益的大公司来说。2022 年，Snap 因为预测失误，公司的市值在一天内蒸发了 25%。上个月，Bumble 宣布他们的预测错误，股价立刻下跌了近 30%。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有时候会让销售代表给出“生死数”（blood number）：如果达不到，你就死定了。

鉴于这一过程的重要性，这种事情似乎应该用某种 SaaS 工具严加管理，并通过一些经过严格控制的 BI 工具进行汇报。屁股坐不稳的销售副总裁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就是靠着一堆零散、复制粘贴过来的电子表格，来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对吧？

可是，尽管大多数公司将其潜在客户名单保存在 Salesforce 之类的工具中，尽管这些工具提供了许多炫酷的（甚至是 AI 支持的！）预测功能，很多团队还是会选择使用 Excel。

事实证明，销售代表未必总是自己那些单子的最佳预测者。有些人天生过于乐观，有些人习惯过于保守，有些人则错过了交易即将崩溃的显著迹象。所以，销售经理通常会根据他们对代表和交易的了解做出自己的调整。他们会手动修改一些数据：这笔交易的金额可能只有预测的一半；这笔交易可能会推迟到下个季度；尽管销售代表对这笔交易感到紧张，但它很可能会成功。但他们不愿把这些调整发布到某个公开的仪表板上——这些调整是经验法则，只有高管才能看。

此外，对于预测，销售经理希望自己做。他们不想只看 Salesforce 里面的实时数据；他们需要一份保存好的、不可更改的 sept_27_forecast_pessimistic.xls，用来跟本周的 oct_4_forecast_without_jetblue.xls 进行比较。

实时、神秘变化的数据很糟糕。协作很糟糕。对如何操作数据的限制很糟糕。任何迫使销售主管通过拖放式可视化构建器进行工作的抽象都很糟糕，而这种抽象会混淆“交易金额”、“机会 ARR”和“获胜概率调整后的收入预测”字段的汇总方式。Excel — 与所有其他现实隔绝，保存到桌面，通过电子邮件野蛮更新并保存为…… — 很好。

实时数据的变化不可靠。协作不可靠。限制如何处理数据不可靠。任何迫使销售经理通过某种拖拽式可视化工具来处理数据的抽象层都不可靠，尤其当它模糊了“交易金额”、“机会 ARR”以及“按赢率调整的收入预测”的具体计算方式时。孤立于其他一切之外，保存到桌面，通过邮件手动更新并“另存为……”的 Excel——才是可靠的。

但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Excel 2075

当然了，如果我知道如何开发出一个比 Excel 更好的工具的话，我才不会写这篇博客，我早该身价 52 亿美元，住在外太空了。但既然我写了，我对“更好的 Excel”应具备的条件自然有一些看法：

它必须能够打开本地文件。如果有人给你发了一个 CSV 文件，你应该可以双击它，然后直接在 Excel 2075 中打开。如果使用它必须要登录、上传数据，或者更糟糕的是，还要连接数据，那 Excel 就永远不会被替代掉。Excel 是很多人默认的数据工具，因为它确实是他们电脑的默认工具：当他们双击数据文件时，电脑默认用 Excel 打开。这意味着，任何真正能够取代 Excel 的工具，几乎肯定必须是桌面应用。

可以把 Excel 看作是数据库与 BI 工具的结合体，全被打包进一个文件里。当你共享一个 Excel 文件时，你分享的不仅是原始数据，还分享了你对这些数据的操作和展示。而大多数 BI 工具只是后者：它们只是一个分析框架，而数据的来源来自其他地方。

这是 Excel 被低估的一个优势。它是一个固定的快照，一个允许你自由操作数据的沙盒，它就是现代数据处理工具的原始版。只要人们还想对数据进行“随心所欲”的处理，——无论我们如何反对，总会有一些销售预测被改动——任何 Excel 的替代品都必须像它一样是一个全能工具。

为什么 Tableau 没能取代掉 Excel？主要是因为它没能被安装进全世界 70% 的电脑上。但我猜还有另一个原因：你没法在 Tableau 直接操作数据。你不能看到一堆原始数字，选择你想用来生成图表的那部分，并立刻看到对应的图表。数据与图表之间存在一层抽象，而这种抽象让人感到不安。我的图表设置真的实现了我想要的效果吗？它真的按我的要求汇总了数据吗？有没有哪行数据丢失了？有没有我看不到的格式错误？除非你非常熟悉 Tableau，否则你很难确定图表是否真的准确传达了你想表达的内容。

Excel 不会在你和原始数据之间设置任何障碍。你一边查看一张数据表，再看你生成的图表，然后马上就能明白数据是如何转换为图表的。毫无疑问，Excel 也有学习曲线，但由于数据和结果之间的紧密联系，它的学习曲线比其他工具要更直观。一个更好的 Excel 也必须保留这种直接性。

尽管电子表格有很多优点，但它们并不是唯一的数据处理方式。有时候，Tableau 的高级图表确实很有用。有时候，一次 SQL 关联查询比一个复杂的 VLOOKUP 更有效。

到目前为止，很多试图打造多功能数据工具的做法都是给 BI 工具加入笔记本，或在笔记本里面嵌入电子表格。但如果你想真正超越 Excel，或许往电子表格嵌入笔记本才是更好的方向。

最后，一个比 Excel 更好的工具在扩展性上显然应该优于 Excel。目前 Excel 的计算能力有限，只能处理一定量的数据，工作簿的复杂度也有上限。如果 Excel 能够将部分计算任务卸载到云端（不是做成 SaaS 产品，而是能够智能地将数据推送给远程服务器处理），它的能力将会大大提升。

此外，一个更好的 Excel 还应该能够与云端同步。大致可以像代码分支一样运作：你在本地的沙盒处理数据，然后可以将你的修改推送回集中存储库，或者如果集中版有更新，你可以同步更新你的沙盒数据。

总而言之，这样的工具看起来和今天的 Excel 差别不大。你下载一个应用，双击一个 CSV 文件，Excel 2075 就会打开它。你可以直接在电子表格里面操作数据，添加更多的 CSV 文件，不管是手动输入还是拖动到工作区都行。把它们连接起来，用 R 语言分析，生成一些图表。保存整个文件，并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出去。如果数据太多，计算太复杂，你可以将文件推送到云端，利用桌面应用连接 AWS 上的大型计算机来完成工作。应用会智能地决定哪些计算在本地完成，哪些则在远程服务器上运行。

有趣的是，这样的工具其实已有雏形。如果仔细观察 MotherDuck，这个托管版的 DuckDB，就拥有类似的技术架构。通过 DuckDB，MotherDuck 支持本地和远程查询数据的混合执行引擎。它既是一个沙盒，也是一个同步服务，取决于你当时的需要。

现在他们只需要开发一个 MotherDuck 桌面应用，让它看起来像 Excel，增加图表功能，然后对营销进行重新调整，去打动那些 24 岁的投行新人即可。

行不行呢？我觉得几乎不可能。但真有可能也说不定。有时候，赢得最大胜利的正是那些看似最不可能的（！！！）。

译者：bo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