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现实主义的长篇小说《人世间》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作家梁晓声亮相南都私家书房视频(详见9月8日A16版)之际,又接受了南都记者专访,除了谈到他之前的小说创作,也着重谈了他探索《聊斋志异》艺术世界的感悟。
梁晓声自少年时便喜读小人书里的《聊斋志异》故事,尤其对《娇娜》《青凤》《婴宁》《聂小倩》《胡四姐》《莲香》等篇章念念于心。
在爱情表现方面,梁晓声觉得《聊斋》实属力透纸背之作,“互衔恩,互报恩”,使得男女之爱具有特别饱满的恩爱元素。相比而言,《红楼梦》中宝黛之恋,却纤丽柔弱,缺乏那种“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魄力。
《聊斋》里还有《考城隍》《席方平》这样的颂孝故事,有《画壁》这样的穿越小说,有《王六郎》《田七郎》《叶生》等写男人间的知己情谊,还有《蛇人》《义鼠》《犬奸》《戏术》《龙取水》等关于动物精怪、杂技和灾荒的光怪陆离的民间传奇。
梁晓声认为,在一切之中,蒲松龄尤其怜狐爱狐,他笔下的狐超越世俗、淡薄名利,值得以连篇累牍的美好故事为其立传、为其正名。以至于梁晓声在《狐鬼启示录》一文里慨叹,“《聊斋》不啻为中国第一部文学形式的保护野生动物宣言书、倡议书。”
而在一切之上,《聊斋》不啻为蒲松林这一清朝失意文人给予自己和友朋的精神疗愈。采访时,梁晓声从书架上取出《聊斋》,诵读蒲松林所撰自序中的最后几句:“惊霜寒雀,抱树无温;吊月秋虫,偎栏自热。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蒲松林将人世的理想附丽其上,是中国传统文人特有的一种萧索与怅然。
梁晓声,笔耕四十载,他一直想写体现男性之间心心相念的友情的小说。他极爱《聊斋》中《王六郎》一篇,“乃是我每在作品中不惜笔墨写男人之间绵长友谊的最初范文”。
详见A10-11大家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