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土地确定书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脚下的土地可能蕴藏着许多被遗忘的历史？

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艺术机构，"土地确认书"成为一种表达对原住民历史与文化尊重的方式。它不仅是致敬，更是对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的深刻反思。

两年前，切诺基部落公民、石溪大学教授约瑟夫·皮尔斯（Joseph M. Pierce）（现任该校美洲原住民和土著研究计划主任）在媒体撰写的一篇评论文章中分享了其观点：机构“土地确认书”是“几乎从未有过有意义的行动”。

"当一个机构发布土地确认书时，会发生哪些实质性的、有形的变化？”他问道。

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仍然困扰着美国一些最受关注的艺术机构。以至于一些土著学者开始认为标准的土地确认是“空洞的”“虚无的”“表演性的”，正如皮尔斯所说，“还不够”。

那么，究竟什么是“土地确认书”？这些确认书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哪些博物馆、美术馆在积极践行？又有哪些争议与深思？

让我们一起探寻“土地确认书”背后的复杂历史，以下是“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综合编译报道。

▲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土地确认书（摄影：Isa Farfan/Hyperallergic）

一、什么是“土地确认书”：

在进入关于“土地确认书”是否足够充足前，我们需要弄明白，什么是土地确认？

土地确认，是正式承认并尊重某个地方的原住民的声明。

“原住民”是一个通用术语，指的是某个地区的第一批居民。土地确认是一种公开承认，旨在提高人们对原住民与其领土之间持久关系的认识。

土地确认是许多土著民族和社区的传统习俗，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以前。如今，原住民和非原住民都用土地确认语来表彰原住民，他们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片土地的最初管理者。在美国印第安人国家博物馆举办的公共活动和其他重要集会之前，都会有一位发言人代表在场的每一个人致谢。

经过数千年的原住民历史以及数个世纪的流离失所和掠夺，承认原住民的身份是一件复杂的事。美洲许多地方曾是不同原住民国家的家园，许多原住民不再生活在他们祖籍相近的土地上。即便如此，如今的原住民国家、社区、家庭和个人仍然保持着对祖籍故土的归属感，并通过原住民语言、口头传统、仪式和其他形式的文化表达来保护这些联系。博物馆的认可旨在认可在人类历史的漫长岁月中生活在我们现在工作地点的原住民，以及如今居住在华盛顿地区和纽约市的大量当代原住民。

土地确认书是正式声明，确认原住民与机构或组织所在土地之间的持续关系。确认书针对其所在地点，提供有关该地点的背景和信息，并承认原住民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存在及其与土地的联系。它还可以为机构或个人如何努力更多地纳入原住民观点提供问责。

承认土地应出于对原住民的真诚尊重和支持。说出和听取承认的话语是与原住民国家和社区建立合作、负责、持续和尊重的关系的重要一步。

二、艺术博物馆关于土地确认的多样形式：

有媒体调查了美国15家著名美术馆和机构对土地的承认（或缺乏承认），虽然这绝不是一份全面的清单，但从不同的做法中肯定能发现很多东西。

一些机构选择在其场馆中加入对土地的认可。

例如，2021年，位于曼哈顿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在其第五大道的立面上安装了一块牌匾，并附上了策展人的一篇文章，介绍了牌匾的来龙去脉以及博物馆内的其他举措。

同年，旧金山的荣誉军团和德扬博物馆也在外墙安装了一块实物纪念牌，并辅以详细的在线文字介绍。

▲ 在 2023 年 9 月的草地工作日期间，来自该地区的邻居们通过锻造项目和斯托克布里奇-蒙西社区参与并了解了更多有关土地整治工作的信息。(照片由 Thatcher Keats 拍摄，锻造项目提供）

许多美术馆将其对土地的致谢放在了自己的网站上，有时会添加其他资源的链接，并利用数字空间进一步说明背景情况。

在纽约市，布鲁克林博物馆和皇后区博物馆在其在线 “关于”页面中专门列出了对土地的认可；布鲁克林博物馆还在其网站的页脚列出了对土地的认可。

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有一个专门的土地确认网页，提供关于重叠领土和散居关系的更多背景信息，以及莱纳普中心、美国印第安人社区之家和数字非营利性机构 “原住民土地 ”的链接。

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也在 “关于”部分列出了土地确认标签，而费城艺术博物馆则在 “多样性、公平、包容和无障碍”部分列出了土地确认标签，并提供了相关主题和博物馆以往活动的链接。

波士顿美术馆在其“包容”栏目中进行了确认，引导人们访问 Massachusetttribe.org。

芝加哥艺术学院的数字土地确认于2019年通过与该市的美国印第安人中心（American Indian Center）共同举办的现场仪式实施。该页面包括一个常见问题（FAQ）部分，其中也涉及了对土地确认的批评以及其他关注点，包括对“声明是不是有点空洞？”这一问题的回答。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的土地确认页面也包括常见问题部分，以解决批评意见，并提供更多有关该地区原住民的历史背景，以及博物馆对当今原住民部落的承诺。

另外，一些知名度较高的机构也没有在其网站上发布土地确认信息。华盛顿特区的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在给媒体的一封电子邮件中确认，该馆没有土地声明。

亚特兰大高等艺术博物馆、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和曼哈顿现代艺术博物馆似乎也没有在网站上发布土地声明。

与此同时，盖蒂博物馆和基金会在2021年宣布，正在与相关土著领袖合作开发一份土地确认书，并发布了一份常见问题解答文件，介绍了时间表、流程以及个人确认书的权限。

三、土地确认书背后关于殖民问题的再思考：

为了更好地了解如何将对土地的承认融入到更全面的机构倡议中，以参与并支持生活在今天的原住民，ForgeProject 的执行董事兼首席策展人坎迪斯·霍普金斯（Candice Hopkins 卡克罗斯/塔吉什第一民族）解释说："我对土地确认的理解和框架是，它应该是一个机构关系的宣言。这不仅仅是对曾经在某块土地上生活过的人们的一种宣示，而是对仍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一种宣示。我觉得这种关系是非常关键的，而它往往被遗漏在土地确认书中。”

▲ ForgeProject 的执行董事兼首席策展人坎迪斯·霍普金斯（Candice Hopkins）

霍普金斯阐述说，机构必须以非榨取的方式与现有的土著社区发展关系。"你不能对一个不堪重负、资源匮乏的社区说，‘嘿，我们想策划一次土地确认活动’，而是要带着你能为他们提供的东西去接近他们，以便开始这种关系......这样，也许你的一些机构资源可以让他们直接受益。博物馆通常认为，他们可以通过计划来发展关系，但实际上我认为，首先需要做的是建立信任，并提出'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而不是'我们需要你们做什么'的问题。”

霍普金斯以“锻造项目”为例，强调该组织与斯托克布里奇-蒙西社区分享其场地上任何付费游客游览收益的50%，此外，该组织还与斯托克布里奇-蒙西社区合作，对该地区的土地历史和劳动力剥削问题进行持续研究。锻造项目还通过清除入侵植物物种和种植当地特有的植物标本，与该社区一起参与土地整治，以支持原有的生物多样性，重新唤起土著人对土地的认识和管理。

霍普金斯提出的另一个问题是，土地确认书的基础是平息历史，或未能解决针对原住民的暴力和残暴行为，而机构正是建立在这些原住民的土地上。许多确认书都会说明，该机构或组织位于某个原住民部落或社区的 “未获认可的祖先家园”上，但却没有详细说明剥夺、非人化和暴力驱逐的过程。在她看来，通常情况下，对土地的承认有意无意地强调了“消失的原住民”这一非常暴力的神话，几乎没有人回答“为什么人们不在这里”的问题。霍普金斯继续强调，殖民历史总是以将传统领土转化为财产的暴力为中心。

▲"锻造项目"网站要求访问者在进入网站前，必须亲自勾选确认和倡导声明。(截图：Rhea Nayyar/Hyperallergic via forgeproject.com）

她指出："博物馆本质上是榨取性的，要想从根本上改变这些做法，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博物馆不应该仅仅因为自己是博物馆，就认为他们有合作的兴趣或建立关系的愿望。某些原住民社区可能有其他优先事项，也许是植根于医疗保健和教育，这就需要各机构了解并思考谁能从建立关系中获益，以及在节目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或许，博物馆们需要认识到，我们现在称之为芝加哥的地区曾是许多土著民族的传统家园，今天依然如此。这片土地过去和现在，都是原住民的土地。

（凤凰艺术 综合编译报道 编辑/曹依婷 dbk 责编/d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