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与纠缠

近日，「頌」艺术中心携手两位重要的女性艺术家，推出了一场独特的对话展“凝视与纠缠”。

展览中向京作品以其力量感和投射对象多元与广泛对生命体展开了存在主义式的思考，而邢丹文作品对于都市空间与人的生存状态的异化关系的关怀、想象与构建。身体的空间性与情感和思想的空间性籍由展览中的雕塑、影像与摄影作品所构建，向观众传达爱与被爱、逃离与审视的命运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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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頌」艺术中心“展览凝视与纠缠”凤凰艺术视频，采访：张悦、董洁旭，摄像：张洋，剪辑：刘慧

“引擎已经点燃，大地开始震颤，我们正腾空而起。”

——《女性的时刻》（The Moment of Lift）

梅琳达·弗兰奇·盖茨（Melinda French Gates）

2023年虽未过半，女性的“她力量”已经改变了历史：杨紫琼成为首位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华裔演员、谷爱凌成为首位获得亚洲协会南加州中心全球大使称号的女性、凯伦·卡尼奥尔-坦布尔（Karen Karniol-Tambour）成为桥水基金自1975年创立以来首位女性联席首席投资官、琳达·G·米尔斯 (Linda G. Mills) 成为纽约大学首位女性校长……

▲ “凝视与纠缠”展览海报

而在4月2日，由魏星策划的“凝视与纠缠”在北京「頌」艺术中心开展，此次展览是两位重要的女性艺术家——雕塑艺术家向京和影像艺术家邢丹文的首次对话展。展览围绕两位艺术家的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展开，以独特的呈现方式讨论爱与被爱、欲望与纠缠、自由与责任等一系列女性身份问题。两位艺术家的作品在空间中所展开的对话，虽然是一种无声的交流、静默的较量，但是给观众带来的却是暗自的共情和感知的共享。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充满人文关怀的社会性话题

此次的展览标题以“凝视”这个充满学术口吻的词汇开始，与「頌」艺术中心创始人兼馆长苏芒对于空间的定位十分契合：一个现代与经典融合，学术与审美兼备，让艺术与公众产生共情的综合体，搭建一个能让当代都市人安放心灵与思想的艺术殿堂。苏芒敏锐地把握了当下社会思潮的变化与人们内心对美的渴望，把握好展览的学术性与大众性的统一。

“凝视”一词最早来自于法国作家、学者和精神分析师雅克·拉康（Jacques Lacan）提出的心理学概念——“凝视是一个召唤被看见的目光，一个回返的目光”。后来在1975年由英国当代著名女性主义电影理论家、导演劳拉·穆尔维（Laura Mulvey）发表的《视觉快感于叙事电影》一文中，她提出“镜头代表的是男性凝视的目光”的观点，这一观点在世界范围内的人文社科领域产生影响。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頌」艺术中心始终关注女性问题，在2022年9月8日推出的“闺阁”—— 宁晓颖、王愫袖珍双个展中，苏芒女士写道：”我们特意选择了常规社会性范本之外的更具潜藏个人隐秘价值和内在决定要素的非显性作品样本，突出了对女性艺术家在概念结构上的研究性。“早2023年2月18日在推出的蔡锦女士的架上个展“女人花”中，苏芒写道：“（蔡锦）是一位以敏锐的女性触觉来感受生命的画者，将真正意义的现代精神和图像特征表现出来，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成为一个独特的案例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闺阁」—— 宁晓颖、王愫袖珍双个展开幕现场，策展人苏芒发言，愿景艺术中心，2022

因此，在“凝视与纠缠”展览中，「頌」艺术中心再次发问什么是女性主义艺术？是女性艺术家创作的艺术？是以女性为主题？是必须具有女性自觉的性别意识？还是得有女性主义概念标准为创作准绳的艺术？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頌」艺术中心馆长/创始人苏芒致辞，「頌」艺术中心，2023

苏芒在此次展览的开幕式上表示：“对于今日和往昔，女性独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位艺术家在很早期就摆脱了世俗对于女性的桎梏，全情地投入到了和时代同步的艺术创作之中，并且为大家留下了很多经典的作品。在当下，女性艺术家们的创作日益受到重视，她们以独特的视角和方式，探讨性别、身体、历史和文化等议题，对当代艺术和社会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合影，左起：策展人魏星，艺术家向京，艺术家邢丹文，「頌」艺术中心馆长/创始人苏芒，「頌」艺术中心，2023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能够让每一个进入「頌」艺术中心的人能够感受到展览的情感，能够被作品触动，是苏芒一直所追求的，她说：“在其中我们能够看到的是女性对于自我身份的认知和自我意识的觉醒，女性视角下对于社会的关注以及她们对于人性的关怀。在「頌」艺术中心的平台上，艺术远不止收藏和艺术史，而是我们衷心的希望能将更好的艺术、美的艺术、新的艺术带给更多的观众，能够通过不同的传播方式带给更多人艺术的价值和影响力。 ”

多维意识建构的雕塑与影像

进入「頌」艺术中心一层的展厅，自然光从拱顶外倾斜的天窗洒下，向京的作品《一江春山东流》映入眼帘。

▲ 向京作品《一江春山东流》，「頌」艺术中心，2023

《一江春水向东流》将混凝土地面化为了“水面”：半个玻璃酒瓶、矿泉水瓶和玻璃包装罐等废弃商品无意识地浮着，小船、浴缸、澡盆等漂浮工具上都有人；这些人有的像是尚未走出青春期的孩童、还有的是像是充满心事的青年、还有的像是在困境中奋力求生的成人……这个场景可以概括为四个字“随波逐流”，这种具有叙事性的具象雕塑是艺术家观照现实的重要创作方式。

▲ 邢丹文作品《线》静帧画面与向京作品《一江春水向东流》，「頌」艺术中心，2023

邢丹文的双屏影像装置《线》横在空间一侧，有趣的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中坐在木船上的两位学生样子的女孩、正看着大屏幕。《线》的左边是一位老母亲坐屋内、专心致志地编织着一件毛衣；右边是一个女孩在奔跑中拆解开穿在身上的毛衣，而毛衣上的线也绕过墙、房屋以及大街小巷。这部使用蒙太奇手法的短片以平凡的视角阐释了爱，如邢丹文所说，“如何将一段粗茶淡饭的故事变成惊天动地的作品，是我一直追求的方向。”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一江春山东流》与《线》的对话都关乎亲密关系与纠缠、控制与自由。因此，这个展览就是关于主体和他者之间如何彼此建构；我们如何在生活和成长中去建构自身，以及如何去影响他者的建构。而这种互相的建构和塑造又是如何影响我们的命运，影响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时代。

▲ 向京作品《异境——彼处》，「頌」艺术中心，2023

在另一个空间中，向京作品《异境——彼处》中那个超长胳膊的女孩，是对童年意象化的表达，不禁想起，很多人用一生去填补童年的缺失感“小时候啥都没有，长大后啥都想买”。向京的雕塑之所以能够触动观者内心，就是她将自身经验表现得恰到好处，正如她曾说过的那样：“我的作品都是从我身上分泌出来的，作品可能反而比我本人更真实。”

▲ 向京作品《异境——彼处》细节，「頌」艺术中心，2023

向京的《异境——彼处》已经超越了传统雕塑那种含蓄的表达方式，但是邢丹文的视频装置作品《我无法感到我的感觉》则让人更无法回避：赤裸的背部红色伤痕十分扎眼、身体的扭曲让人战栗不安，但是完全看不到施暴者的身影。“当时趴在地上，我希望我的身体是不动的，但是因为这种疼痛我就忍不住要动……而不是简单的皮肉之苦。”邢丹文曾说道。

▲ 邢丹文作品《我无法感到我的感觉》，「頌」艺术中心，2023

作品中各种凝视的目光，以及隐藏的暗线和缠绕，交织成了一个充满隐喻的场域。而她们的作品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从身体出发，从自身的主体性与他者、与世界的关系出发去建构她们的艺术创作。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展览“凝视与纠缠”是可以让观者肉身能够到达的一个现场，同时，人的内心也在被各种场景所追问。两位艺术家的作品不仅仅是一种个体经验的表达，而是有一定的普世性。虽然向京和邢丹文找到了表述一些问题的方式，这虽然不是答案，但是也可以让一些观众获得释然感。

坚持对理想世界的向往和想象

策展人魏星十分认同向京与邢丹文的作品，并且对两位艺术家十分欣赏，他说：“艺术家既要在生命中看到荒诞，看到残酷、忧伤和痛苦，但同时也要坚持一种力量，坚持一种存在，坚持对理想世界的向往和想象，这种精神始终存在于邢丹文和向京的创作中，也是她们作品在当下的价值和意义。”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策展人魏星发言，「頌」艺术中心，2023

在魏星看来，向京和邢丹文都是具有内心强韧力量的艺术家，在于她俩都独自走在自己主动选择的道路上，并不顾忌他人的眼光和评判，坚守自己，也不在乎世事如潮流，滚滚向前；在于她俩细瘦的身体里拥有的一种强大能量，赋予了她们驾驭大体量作品的游刃有余的思想和行动力；在于她俩不断努力突破自己，在艺术的语言和表达上试图往前再进一步，不曾停歇。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艺术家向京发言，「頌」艺术中心，2023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艺术家邢丹文发言，「頌」艺术中心，2023

展览中的作品在观念和语言的架构之下所表现出的精微细腻的心理和情感表达，以及对于女性身体所代表的政治和审美象征意义的敏感性和批判意识，魏星对此写道：“她们的作品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从身体出发，从自身的主体性与他者、与世界的关系出发去建构她们的艺术创作。无论是向京早期的作品《你的身体》、《敞开者》，还是邢丹文的《我是女人》系列摄影以及影像作品《我无法感知我的感受》，都是从探索身体这个灵魂的容器开始，一边向内下潜，去测量人性的幽微和广大；一边向外延展，以身体去丈量世情，抵抗规训，批判现实。”

▲ 邢丹文作品《我是女人》，「頌」艺术中心，2023

▲ 邢丹文作品《药》，「頌」艺术中心，2023

“无论是向京的雕塑装置，还是邢丹文的影像和摄影作品，其实指向的都是一种空间的距离性和自足性，各种关系就在这种社会空间里展开，缠绕，蔓延。空间就是政治，空间的距离、大小，个人空间与公共空间的边界，是现代性的一个重要指征。这些艺术作品的诉求最终都指向了个人人格的独立，以及身体和空间性的自主与自由。” 魏星在展览前言中这样写道。

▲ 向京作品《尽头》，「頌」艺术中心，2023

▲ 邢丹文作品《都市演绎》和《一个人的房间》，「頌」艺术中心，2023

向京与邢丹文从来没有打着“女性主义”的旗帜去做艺术，她们只是通过自己的视角去呈现她们自己的体验和自己所看到的问题。但是，在她们的作品中却可以表达一种女性的思想。那么，为何要强调“女性”的思想呢？东京大学名誉教授、NPO 法人女性行动网络(WAN) 理事长上野千鹤子（Chizuko Ueno）在《女性的思想》一书中这样写道：

"

日本，长期以来女性被认为不需要思想和语言，借用丸山真男的表述，女性被认为只要“存在”就有其价值，不用像男性那样需要“行动”才能被认可。这种浪漫主义的、近代主义的女性观，将女性排除在语言与思想之外。而且，女性一旦想要说些什么，就会苦恼地发现，女性能使用的只有“男性语言”这个唯一选项。

"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所以，向京与邢丹文在艺术实践中摸索出了自己的语言，通过媒介将自身的经验视觉化，这一过程体现出了女性的思想。“两个艺术家是从不同的路径出发，但是最后她们会在十字路口相遇……所以这个展览的寓意就在于此，也远远超出了所谓的女性主义的范畴，或者一种束缚、偏见。它所触及的是一种更普世的关怀，对人的生命本体的一种追问，跟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关系。” 魏星说道。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頌」艺术中心，2023

展览现场花絮

▲ “凝视与纠缠”开幕现场，左起：艺术挚友，皇城根文化产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李鸿东，「頌」艺术中心馆长/创始人苏芒，永乐文化创始人赵旭，策展人魏星，艺术家邢丹文，向京，中华思源工程基金会创始人李晓林，著名学者于丹，出版人侯小强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关于“艺术，从身体再出发”的读书会，左起：策展人魏星, 批评家、《美学研究》副主编舒可文, 艺术家向京, 艺术家邢丹文, 电影《盲山》、《盲井》导演、编剧、制片人李杨, 「頌」艺术中心馆长苏芒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左起：苏芒，著名导演冯小刚，艺术家向京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著名导演、收藏家赵宝刚，苏芒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左起：策展人魏星，艺术家向京，艺评家栗宪庭，艺术家邢丹文，「頌」艺术中心馆长/创始人苏芒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左起：「頌」艺术中心馆长/创始人苏芒、友人，永乐文化创始人赵旭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左起：凤凰艺术总编辑、策展人肖戈，艺术家向京，艺评家、策展人陆蓉之

▲ “凝视与纠缠”展览现场，左起：《会画少年的天空》青年艺术家单浩翔，徐圣伦，苏杭，牟林童，任刚，凤凰艺术总编辑、策展人肖戈，「頌」艺术中心馆长/创始人苏芒，《会画少年的天空》青年艺术家陈朗慕，李思哲，刘亚宸，于立洋

展览信息

凝视与纠缠

Escape To Nowhere

向京/邢丹文

Xiang Jing/Xing Danwen

2023.4.02 - 5.15

策展人：魏星

Curator: Wei Xing

出品人/展览总监：苏芒

Producer/Exhibition Director: Su Mang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撰文/赫赫 索菲 采访/张悦 董洁旭 摄像/张洋 剪辑/刘慧 编辑/胡倩仪 责编/索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