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突破寿命极限甚至永生,是人类不变的渴望。
1967年,超级富豪贝德福德罹患绝症,选择使用人体冷冻技术把自己冰封起来,寄希望于未来医学能治好自己,如今这位全球第一例冷冻人还在沉睡;在此之前,一位平凡的美国黑人妇女也因癌症不幸去世,虽然没有被低温冷冻,但她的细胞却奇迹般的实现了“永生”,并在整个科学界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细胞如此神奇和不朽,它又为何可以永生不灭呢?
一、海拉细胞,第一个永生系细胞
时间倒回70年前的春天,1951年1月,黑人女性海瑞塔·拉克斯(Henrietta Lacks)因身体不适前往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就诊,她表示自己下身极不舒服,一个小肿块折磨的她彻夜难眠,受限于当时技术,医生只是进行了活检取样就让她先行回家等候。
一周后的复查结果让人感到绝望,医生在她的活体组织中发现了鳞状细胞癌,也就是宫颈癌。医生们用尽了当时的一切手段,甚至动用了刚刚问世不久的化疗法:在她的宫颈里埋了一小支装了放射性镭的试管,试图以此杀死病变细胞,但这依旧无济于事。仅仅9个月时间,31岁黑人妇女拉克斯的生命之火便宣告燃尽。
在拉克斯离世后,取出的活体细胞被送往附近乔治·盖伊博士实验室做常规研究,细胞取名为“HeLa”(海拉),这是她名字的头两个字母。乔治博士原本以为海拉细胞会很快凋亡,因此只是给予了简单的培养环境,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细胞不仅完全没有凋亡迹象,还在一周内就长满了整个培养皿。
随后的研究更是震惊了整个学界,海拉细胞不仅可以不断分裂、增殖,而且完全没有代数限制!也就是说人类第一次发现了梦寐以求的“永生”细胞,还是从人的身上。
虽然海拉细胞的主人早已去世,但她的一部分仍然留在世界上,而且会不断的繁衍下去。2010年,《细胞》杂志上一篇论文显示,海拉细胞已经繁殖了25000代,相当于人类70万年的繁衍史,总质量更是超过了5000万吨,这是什么概念?约等于100栋上海金茂大厦。
二、无限增殖的奥秘,或在端粒
自从海拉细胞被发现开始,科学家一直在试图破解其无限分裂的秘密,直到14年后,人类才初窥端倪。1965年,微生物家列奥那多·海佛烈克首次发现,人类的端粒会受到细胞分裂次数的影响,进而影响寿命。
端粒是位于染色体末尾的一小段DNA蛋白质,形状有点像“帽子”,它的作用是保护细胞分裂时染色体的完整性,细胞每分裂一次,端粒便会磨耗一部分,人类的分裂极限大约在40~60次之间,这就是著名的“海夫利克极限”,当它完全磨损殆尽,细胞便会结束分裂走向凋亡,因此人的生命极限被锁定在120岁以内。
但是海拉细胞却罕见的跳出了这个“死亡限制”,科学家研究发现,海拉细胞可以极大的刺激端粒酶的产生,过度活化的端粒酶使染色体两端的端粒一直在变长,进而抵消的分裂时的磨损,所以可以达到无限增殖。
那么,如今有没有手段可维系端粒稳定或者延长它的长度呢?2019年时,贝勒医学院和赫芬顿科学中心Arindam团队研究发现,一种名为genad的分子可以对动物模型中存在的端粒紊乱现象进行缓解,维系其稳定,进而延长生物体生存期的1/3,该成果登上了国际期刊《Cell Metabolism》(细胞代谢)。
这一发现很快带动了华盛顿大学、梅奥医学院等学府的研究跟进,不仅丰富了该分子的权威研究,也为其后期的商业化打下了扎实基础。近年来,在奶茶东等平台走俏的“基因(geneharbor)港”就是以此分子为主打,创下50万热度,业内人士宣称,其出货量能在三年内持续保持高增长与扎实的研究分不开。
与海拉细胞在实验室中的极高贡献相似,这种小分子在商业上取得的成就也十分亮眼。
三、平凡中的伟大
70年来,科学家一直希望从海拉细胞中发现“上帝密码”,但还没人能给出明确答案,不过她的神奇与不朽依旧为人类医学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全球数十亿人被她拯救。
从1951年开始到现在,有关海拉细胞的论文已经超过65000余篇,并且还在以每月300多篇的数量持续增长,涉及的领域包括遗传学、病毒学、微生物学、疫苗研究等,甚至还包括太空研究,海拉细胞曾在1964年被NASA宇航局送上太空,以揭示太空环境对人类的影响。
此外,大名鼎鼎的脊髓灰质炎疫苗(预防小儿麻痹)和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也都是通过海拉细胞研制的,光这两项就至少拯救了数十亿人,也许在此之前你并不知道海拉的故事,但你身上很可能就存在着海拉细胞的痕迹。
多年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以海瑞塔·拉克斯(Henrietta Lacks)命名了新教学楼;2017年,NASA将一颗新发现的小行星取名为“359426 Lacks”,人们以此来歌颂这位平凡女性的伟大,也正如诗人所言:有的人死了,但她其实还活着,并且是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