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晨阳

高考的第一天已经落下帷幕。

对于大多数考生来说，今天是“定生死”的一天，因为今天的考试科目是占比极重要的语文和数学。

高考对太多人来说就像初恋一样，一说起来就两眼放光，可以津津乐道，总是不缺乏各种各样的曲折情节和起伏的故事。

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高中班主任一直念叨这句话。因为他高三那年打球摔断了手，没参加高考，保送读了大学。叫我说，这有啥不好。

回忆起自己的高考，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了。话题十足而又充满美好回忆的高中时代也不过就三年。

记得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去嘉和豆浆吃晚饭，吃的狮子头还有炒饭，嘴里塞得满满的，似乎刻意用这种胃口很好假象来宽慰自己并不紧张。那一夜睡的也很好，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和不安。

第二天，也就是三年前的今天，9点考试。大概7点就到了考场，在门口和送考的老爸告别，进了学校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做最后的挣扎。

我记得是在一栋宿舍楼旁边，不知道是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有一张石桌子和三个石板凳。我坐在石凳上，还有点微凉，手里拿的是古诗词集锦，再背一背。

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漂亮姐姐，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哪个学校的？”

“新华的。”

“来这么早啊？”

“嗯，再背会儿书。”

“加油，看好你！”

怀着极紧张的心情在陌生的考场听到这样暖心的话，是很叫人宽心的。

语文考试前，没有和老师击掌，没有和老师拥抱，一切都很自然，或者说是强行把这场极重要的考试当做一场不重要的小测验，尽可能丢下包袱。

考试过程中波澜不惊，难度正常。作文正好考到了之前一个月练过的一个题，还修改了好几遍，算是捡了漏。

因为考场离住的地方远，只能就近找临时歇脚点。就在临近考场的一家浴室待了会儿。中午也没啥胃口，吃了几口炒菜，就闭眼歇了会儿。浴室也还算安静，但那种心情下，觉是睡不着的。

下午考数学，紧张的心情已经褪去一半，因为第一场最紧张，后面习惯了就好。数学发挥的并不好，160的卷子只拿了122。

到了这个点，已经早回到宿舍了。准备第二天的英语。英语对我来说是一门可以拉分的学科，在江苏考生中至少是中上水平吧。

但正是因为寄予期待大，压力也就跟着大。江苏的高考，第二天上午是没有考试的，都在等着下午的英语。那天上午因为紧张就内分泌失调，去了好多次卫生间。

下午刚到考场，一个坐在我后面的妹子在我去卫生间的时候追了过来。当时心里就纳闷，高考这么紧张还有心情追男生吗？

妹子跑过来“同学你好，跟你说个事。”

我心跳加速“你说。”

“待会儿英语能不能借我看下？”

……

我心想，你能给我多大的回报，我犯得着冒着被逮起来的风险陪你作弊？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相貌平平的妹子。

现在想想那时候觉悟还不够高，怎么能那么想，多大的回报咱也不能作弊啊。

考完英语，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因为觉得考砸了。从听力开始就做的不顺手，一直到最后，都不是我喜欢的节奏。

往往这个时候家长的心情是更复杂的。一边因为孩子没考好而难过，一方面还不能表现出来以防影响后面的考试。那晚，我和老爸吃的酸菜鱼，吃了一点我就回去看第三天的科目了，老爸一人在那儿又喝了会儿酒。我知道，他心情很复杂。

回来后他宽慰我，别担心，没事的，老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有负担。

越是这么说，越是难受……

第三天考历史和地理，相对就不那么重要了，只算等级，不算分数。但是对于语数外分数很高的同学来说还是很重要，因为要尽可能考到A等级以上。假如你语数外考到了清华北大的线，但这两门有个B，那就只能读普通的一本了，若是有个C，基本就去二本了。

这天早上是坐班主任的车去的考场。我们走了新建的城市隧道。在车上，班主任说，你真的是个传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高一谈了一年恋爱以后，及时悬崖勒马回了头。

三天就那么过去了。三年前的那天是端午，正好回家过节。考试三天，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心理压力上，都是煎熬的。考完试，回了家，总是能舒一口气的。

后面就到了出成绩。因为那年政策变化，江苏省让了不少名额给西部地区，导致那年高考线飙升。2016年的前后几年，一本线都在330分左右，那年文科一本线355。

前所未有的超高线让很多能去985的去了211，能去211的去了普通一本。出成绩那天，下着小雨，我跟老爸赶到了学校。因为突如其来的分数线让我们不知所措。

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收到了同学帮我查到的分数，360分整。感觉很不好的英语考出了历史最高分，100分。

高考成绩360分是什么概念呢，高三那年，算上高考大大小小一共10次考试。最差的年级排名是第9名。高考是第10名。你说发挥失常好像也没有，都是前10，你要说没失常，但考出了高三以来的最差成绩……

发挥得不好活生生地把我从模考时的985线拉到了211，而政策的调整又把我再一次拉到了普通一本。

那天是第一次在班主任面前流眼泪，高一因为谈恋爱天天被他针对，日常被找去批评也没认怂过。

我说我想复读。理由很简单，我高一都用来谈恋爱了，上课从来不听，作业也不写，只要与学习无关的事都干。所以我只学了两年，我要复读再学一年。

班主任没有及时否决我，他说两条路都走得通，按你的智商和情商，现在去大学也会混得很好，复读的话，考个985应该也不成问题。但我不建议你复读。

当时，正好有一位已经毕业的学姐回去办什么证明，班主任就让她和我谈心。现在已经忘了她的模样，也忘了她说了什么，但确实要感谢她，在落魄的时候有人陪着说话是很幸福的事情。

后来的事就都知道了。没有复读，来了上政。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复读了，也许能去更好的学校，但现在的好师长，好朋友，现在收获的一切，也许又都是另一副模样，谁知道呢。

高考是一场全民战斗，谈到高考总有无数的故事让你动容，让你激动，让你一听起来就竖起汗毛。

高考更是一次让人一回忆起来就无比怀念甚至热泪盈眶的青春体验。

有失败也有胜利，但都已经过来了不是吗。就像今年江苏卷的作文题，“酸甜苦辣咸，五味调和，共存相生，百味纷呈。物如此，事犹是，人亦然。”

一篇小文回忆高考，并祝所有考生今日再下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