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共三部分,分三次推出,此为第一部分
2019年3月18日,美国夏威夷当地时间早上7点45分,美国妇科肿瘤学会(SGO,Society of Gynecological Oncology)年会的全体科学大会III(scientific plenary),题为The Elephant in The room:MIS & Cervical Cancer之专题,吸引了来自各国不同肤色的医生。与众不同的题目,不同凡响的内容。
根据大会安排,先是来自韩国的医生,八分钟的大会发言。随之意大利的Faggot教授(大家应该熟悉的女学者,关于卵巢癌新辅助化疗之前的腹腔镜Faggot评分,在国内大大小小的学术会议是常常被提及的),做了题为The Elephant in The room-Distillation的发言,其实就是年会关于微创治疗宫颈癌投稿的总结。不是很清楚,发言的题目如何就成了本次大会醒目的标题,而后大家越来越熟悉的Ramirez教授,做了主题为LACC研究2019更新的主题发言。最后是讨论。
顺便提一提,房间里的大象(The Elephant in The Room),是英语常用的谚语,用于形容明明存在的问题或危险,却无人去讨论。用作大会题目,意味深长。
会议历时一小时,LACC试验依然是焦点。笔者拙文打破大会发言的顺利,先奉上Ramirez教授的演讲中文翻译,随后再送上其他内容。
根据幻灯,根据现场所说,实录。倘若与英文原意不符,不是Ramirez教授等表达不清,而是笔者学识肤浅使然。唯望有识之士,不吝赐教,必定洗耳恭听。
相较于事先提供下载的,Ramirez教授现场所用的幻灯片又修改多处。毫无疑问,最后的幻灯片,更详尽,条理与思路更加清晰。
Ramirez教授的现场演讲,中文翻译如下,仅供参考,敬请拍砖。
诸位,早上好。感谢Brown医生的邀请,以及感谢Barb主持这一环节。当然,很高兴报告LACC试验的更新结果。我们初次报告这些数据,是一年前的3月26日,在新奥尔良。初次报告之时,对主要终点无病变生存率的中位随访时间是两年半。因此,要求我报告三年半时重新分析的生存数据。那就是我今天将要奉上的资料。除此之外,我还会谈及最近就LACC试验结果的意义所提出来的观点,以及一些对哪些观点可能的质疑声。
正如我所说的,这是开腹与微创手术的随机前瞻性研究。我们比较4.5年时,两组之间的无病变生存率。微创手术组包括腹腔镜与机器人手术,稍后几分钟会谈到两种手术的分布情况。在631名患者随机分组之后,我们在2017年10月终止试验,不再入组新的病人。
开腹手术组有320名患者,而微创手术组有319名。原计划入组总数是740名。而且,终止试验是基于数据安全监测委员会的建议,因为微创手术组复发率更高,死亡率更高。
请看随机分到所在组以及实际上接受手术治疗的情况。91%随机分到微创手术组的患者,确实接受了微创手术。88%随机分到开腹手术组的患者,确实接受了开腹手术。
重要的是,请注意,对开腹与微创手术,失访的病人分别为6%与4%。微创手术组腹腔镜占大多数,84%患者接受腹腔镜手术,16%接受了机器人手术。
这是一年前报告的数据,中位随访2.5年时,无进展生存与总的生存。在当时,我们4.5年患者的完成率是60%。在当时,我们的数据已经显示,与开腹手术组相比较,微创手术组的无病变生存率更差。
因此,一年之后,我们中位随访时间已达3.5年,我们得到了76%患者完成率的资料,也就是这么多的病人已有了4.5年的随访资料。我们根据这些资料,重新评估分析,仍然证实微创手术组的复发率要比开腹手术组高出4倍。另外,奉上在新奥尔良SGO会议上呈现的内容,开腹手术7例复发,而微创手术有27例复发。一年之后,开腹手术9例复发,而微创手术有36例复发。微创手术依然维持着4倍更差的无病变生存率。
这些是意向性分析的数据,根据方案分析的数据,再次显示与开腹手术比较,微创手术要比开腹手术差。这是初次报告的总的生存率曲线,而再次的结果也反映了相同的结局,至少是在我们现今能得到的二次数据中,微创手术要比开腹手术差。
随后由Alexander Melamed发表的研究,显然我们也熟悉那些分析的结果。从这两项研究中得出的结论是,与开腹手术相比较,LACC试验4.5年的无病变生存率要差。
接受微创根治性子宫切除术的妇女中,4年的死亡率是9.1%,而开腹手术为5.3%。这是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第二项研究,微创手术的使用正好与4年相对生存率下降相吻合,2006年之后,每年下降0.8%。
因此,自从这些文章发表以来,有人撰写了不少关于LACC试验的编者按,显然,多篇是在10月31日文章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之前所写的。实际上,我罗列出来的几乎占据了这张幻灯片的所有空间,因为现在总共已经写了11篇有关LACC试验的编者按。因此,我所要做的是,谈谈已经提出来的主要的观点,因为我觉得,在所提出来讨论中,或许应该着重强调的内容。
首先是每个研究中心(site)的患者数量的问题。其中一篇编者按声称,每个中心病人的数量,反映了该中心的经验水平较低。我认为,非常重要的是,再次强调的是,当你有个前瞻性随机性研究,涉及到多个中心,并不是每个中心入组相同数量的病人,也不是每个中心在同一天入组病人。因此,将微创手术组中319名患者数除以33(译者注,参与LACC试验中心总数),参与研究的中心数量,再除以9年,研究的年数。你如此就得到每年两例病人。很显然,那不是为了确定那些中心的经验而应做的数学运算。这是LACC试验患者入组情况曲线,71%的患者来自14个中心,33个中的14个。因此,基于这样水平的数学运算就说每年的患者数只有两例,是不公平的。我们可以深入讨论。
另一个问题是每个中心的复发数。这是9个中心中,招募病人的数量,9个中心有超过20例患者入组。正如我所提到的,33个中心中,有14个中心登记有复发。14个中心中,9个中心有20例患者以上患者入组。因此,已经提出来的问题是,有复发病例的中心是否大多数的复发都是发生在这14个中心?因此,这些中心有问题。其实,这只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当你入组的患者更多,在那些中心中,你就有更多的机会遭遇到复发。而并不是因为那些中心中的手术技术的问题。正如你在这里所能看到的,那些中心中,每一个中心复发的百分数。
另一个因素是肿瘤的大小。我的确想强调的是,我认为,我以为,由于在LACC试验中,肿瘤小于2cm的患者,复发率低,就自然而然、心安理得地揣测在这一组中,实施微创手术是没有问题的,如此考虑问题,是非常危险的。LACC试验并不是设计去发现在这极低风险组的差异的,研究也没有足够的效力去发现极低风险组的差异。因此,回过头来说,好的,你的复发率如此之低,就自然而然地意味着在这样的患者人群中实施微创手术,这是不对的。相反,如果一个人看到LACC试验中,开腹手术组患者的数量,有147名患者肿瘤小于2cm,有1例复发。腹腔镜手术组患者的数量有150名患者肿瘤小于2cm,有5例复发。因此,如果看看数学运算,你说,好,1除以147,那是很小的;5除以150,那也依然是很小的。因此,可以安全地去实施。这项研究的效力并不是设计去回答那样的问题。与此相反,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看待那些数字。也可以说,微创手术组复发要高出5倍。因此,如果研究有效力去回答那个问题,那或许你会看到同样的结果。因此,我认为,我们可以提出讨论。然而,我认为,当这些研究无一项有效力去回答那个问题之时,看看回顾性资料,不存在差异,看看我们的数据,也说没有区别,这是非常危险的想法。
另一问题是,开腹手术的结果太好,为何你们这些家伙在开腹手术组做的如此之好,因而,让微创手术组看起来像劣效组了。很重要的是,当我们看到开腹手术组的无病变生存率是96.3%,在回顾性系列中所报告的无病变生存率,无病变生存率并不是太不一样的。那些研究中,开腹手术组的无病变生存率,介于93.3%、93.6%与94.4%之间。因此,显然,与LACC试验的开腹手术组是极为相似。这是最近由David Cibula所发表的研究,患者只是接受手术,没有放疗,开腹根治性子宫切除术组的无病变生存率也是与LACC试验开腹手术组极为相似的,95.7%。
另一个提出来的问题是,腹腔镜与机器人手术的不平衡性。我们没有设计研究,三组的试验。因此,不平衡性是基于这样的事实,允许医生在实施微创手术时,可以选择腹腔镜或机器人手术。因此,研究并不是设计来回答腹腔镜与机器人手术的比较问题的。然而,我的确认为,我们需要认识发表的一项研究,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的第二项研究,机器人手术为主导,也显示对接受机器人根治性子宫切除术的患者,生存率下降。
下一个是手术细节的问题,阴道切开术(colpotomy)以及举宫器的应用。正如我所提到的,这些不是主要目标分析的一部分。也不是我们二次目标分析的一部分。这些数据是否在我们的资料来源文件中呢?当然,我们有631份手术记录,显然,作为进一步的研究,我们可以看看多少比例的患者放置了举宫器,多少比例的患者以阴道切开术(colpotomy)的方式。然而,这并不是要求研究者所要回答的主要或次要目标的问题。
最后一点是关于过早终止试验。一直都有这样的抱怨。当然,理想的是,我们不要终止研究。研究不是因为入组病例少而终止,研究不是因为我们认为不值得、无意义而终止。研究的终止是因为数据安全监测委员会建议我们终止,因为死亡率和复发率更高。因此,显然那才是终止研究的原因。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要承认这样的事实,这是一段相当神奇的经历。我们的文章被《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评选为2018年度最具影响力的12篇文章之一。
衷心感谢。
专家简介
李志刚
李志刚,广东省人民医院 妇产科副主任 妇科 副主任。
中华医学会妇科肿瘤学分会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妇产科分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学会妇产科分会妇科肿瘤学组副组长、广东省抗癌协会妇产科分会常委、广东省医师协会妇产科分会常委、广东省健康管理学会妇产科分会副主任委员
1990年毕业于暨南大学医学院,获医学学士学位。1996年毕业于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获肿瘤学硕士学位;2003年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获临床医学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