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雪丽
沉香—交锋
第二次交锋,拉开了序幕,杨青听了女儿的话,有些感叹,不知是欢喜,还是发愁,急着要结婚的人,对于自己的事,还是一推二六五,没有一点独立性,她看看女儿,你不是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吗,怎么又推给我。贺宁正在梳头发,新换了个洗发水,是为了增加头发的营养,她没什么耐心用护发素,幸而她头发不错,她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发型,可是还是罢了,她不喜欢变化,变化就是挑战。
她转身,妈,我做主,你真的乐意吗,到时候,你又说我傻,我其实是根本不想办婚礼,你同意吗,你要是同意,我就这样谈。
杨青皱眉,别不着调。
贺宁放下木梳,看,你不乐意吧,我就知道是这样,我这是孝顺,顺了你的心,让你在女儿的婚事上风光一把,平素,你也没有管事的机会。我多孝顺。
杨青哭笑不得,你那个未来的婆婆,不是省油的灯。
贺宁皱眉,是呀,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顶多是让回他们那里办,这个我理解。不过,我估计子墨不一定乐意,这边有同学和客户,他怎么也要摆酒,两边折腾,太累人,他那个人,挺怕麻烦。
杨青心中一动。
她不太乐意回常家老家办,不过,其实在这边办意义也不大,她已经退休了,人走茶凉,同事能来的不会太多,自己的亲戚,她叹了口气,不提也罢,贺宁父亲那边,断了往来,现在想想,贺宁的性格内向,朋友不多,女方这边没几桌,要是在这里,真有些寒酸。
她想,或者,到不如顺了常家的意,回他们小县城,这样,女方这边到省事了。
不过,开始不能这么说,要先反对,最后妥协,让孙盈经过斗争,赢得了主动权,这是个分寸,要把握火候。
她皱眉,应付孙盈,不是简单的事,她想,不如拉上罗大夫,可是这弯曲拐弯的心思,如何和罗大夫提。
她把日子,定在了后天,后天罗大夫休息。
罗大夫爽快的答应,她一是热情,二是交情,三是为了演习一下,自己家也有个到了年纪的女儿,她和罗婷达成了协议,女儿上班后,同意相亲,认真相亲,不是从前的敷衍。
她哪里知道,罗婷是被她唠叨烦了。
登门那一天,罗大夫用心打扮,罗婷看了看母亲,冲父亲使眼色,罗师傅心领神会,您这是干嘛去,这通收拾,还以为你相亲呢。
罗大夫对镜自照,有吗,我只是普通的打扮。
她的气色红润,肤色好,五官没有女儿的艳丽,不过,一化妆,看上去光彩照人。罗婷上前,妈,你要知道身份,你是配角,是绿叶,你把自己弄得这么漂亮,杨阿姨成了灰头土脸的。
罗大夫不以为然,我这叫郑重,懂不懂,什么主角配角,配角出彩也好。
罗婷无语。
她最后干涉成功也只是取下了母亲风衣上的胸针,和艳丽的丝巾,换了一条颜色素雅的烟灰色丝巾。
她说,妈,你太洋气,没必要弄这些大花的丝巾,太艳丽,不衬你的气质,也显得俗气,我看,你不如把这条丝巾给了杨阿姨,她的服装太素净。
罗大夫照镜子,是吗,太俗气吗。
罗婷认真点头,妈,你是知识分子,你的气质,是高雅,不是明艳。
罗大夫打量着自己,好吧,这条丝巾是有些艳。
她的风衣是暗红色,似乎不合适。
杨青的风衣是黑色的,合适那条丝巾,她看了看,犹豫起来,这丝巾是丝绸的,挺贵,她的丝巾,也有丝绸的,不过只有两条,她犹豫着,罗婷上前,阿姨,我妈是带不了,放着也可惜,你就当帮她的忙了。
罗婷把丝巾给杨青系好,打了个花样,阿姨,你可要精神些,不能让人比下去,今天可是一场战役。
罗大夫看看女儿,比下去,和哪个比。罗婷解释,当然是贺宁的未来婆婆呀,你是见过的,是不是挺厉害。
罗大夫点头。
是,我也奇怪,不过是小县城的退休女工,怎么鼻孔朝天,好似我们宁宁高攀了。
杨青苦笑。能说什么,女儿乐意呀。她现在还是愿意找本地的,可是女儿不同意,她一句话,那些人,不是子墨呀,一脸的痴情相,让她烦,她叹了口气。
她也不太挑得出常子墨的缺点,这个孩子,大面上相貌堂堂,小公司做得也不错,而且,想到他签字的那张权益书,心里平衡些。
两个人收拾停当,罗婷送她们出门,祝你们凯旋。
看着两个中年妈妈精心打扮出了门,她心里想,贺宁真是省心,这事都推给母亲。
她给贺宁打电话,你干什么呢,我出院了,你也不来看我,忙什么呢。
贺宁盯着电脑屏幕,我能干什么,打工族,自然是上班了,天大的事,不如上班大。
罗婷笑了,得了,我不是你老板,不用说这些话,你的事,让你妈去办,你也放心。贺宁说,我放心我太放心,我要去办,她到不放心,所以,我宁可让她放心。
沉香—做主
孙盈的想法,只要在老家办婚礼,一切都好讲,她的原则,婚姻以男家为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这些年,随的份子多了去,这是一个回收的机会,不能错过,要不然,她都心疼。
她和杨青是第二次见面,她惊讶于罗大夫真是杨青的朋友,上次出场,这次也一样,而且,这次明显意义不同。
罗大夫是个仗义的人,她说了,你想说什么,不愿意说的,我开口,反正,女家的面子要争,我不怕得罪她,反正她和我没关系,杨青不是为了让罗大夫做恶人,是为了找个人壮胆,她到不是怕孙盈,只是有时候,怕自己的反应不过来。
二人进了常子墨家,应该说,装修还是挺有水准的,不过杨青知道,这是人家原来房主的,常子墨只是在绿植上下了些功夫,为了讨好杨青,他前天才买了几盆兰花,都是盛开的。孙盈不解,他只好说,公司购买时,买了几盆,现在花开着,吉利。
孙盈家里也养花,可不是花钱弄的,这个朋友家弄一盆,那个朋友那送的,小院里,花花草草也丰盛,只是兰花这样的名贵花种是没有的,吊兰到是有几盆,放在花架子上,洒落到了地面。也是一种风景。
开场白,极客气热情,水果是提前准备了,常子墨知道母亲的风格,自己选了火龙果什么的,孙盈还说,太贵了,有桔子苹果,还不行吗,至于吗。常子墨推说自己爱吃,毕竟人家上门是第一次,总要隆重些。
常山看着老婆,直摇头。
你自己节省,你儿子可大方,不如顺其自然,在儿子这,一切以儿子的态度为准,何必多事,反正花的儿子的钱。
常山眼中,儿子的钱,是儿子的,自己的钱是儿子的,不能把儿子的钱当自己的,不能反过来,可惜,孙盈眼中,儿子的钱是自家的,花儿子的钱,就是花她的,常山不说话,基本上家里的事,老婆做主,他懒得争,争也争不过。
孙盈在这个家,说一不二,是真的护家爱家,也真的有些过份的控制欲,要不是疼爱儿了,为了儿子让步,真就成了一言堂,常子墨的性格,还好不太随母亲。
常子墨从上学到现在,离家十几年了,在外面毕竟受了影响,对于母亲的作风,有些不满意,感觉太小气,可是母亲都为了他,出于孝顺,他也不好和母亲对着干,不过会拐弯。讲些策略,所以家里到和气。
孙盈是个爽快人,客气几句,就言归正传,她说,孩子们不小了,都是大龄了,婚事要抓紧,今年肯定要办,她回家找人算日子,所以要贺宁的生辰八字,杨青配合,给了时间,不过,她希望是在秋天之后,家里好有个准备,孙盈说,行,他们给日子,也不是一个,我尽量找个你满意的时间,不过,要在我们老家办。你得辛苦一趟了。
杨青皱眉,罗大夫看看杨青的脸色,马上说,这不合适,两个孩子都在这上班,自然有好多朋友同事,必须要请,在这合适,人家不可能都跑过去吧,而且要伴郎伴娘的。子墨可以从当地找,难道宁宁还要带个伴娘过去吗。
她说的也是实情。
而且,罗大夫补充,婚礼是孩子们的大事,自然要以他们的方便为主。
孙盈微恼,看看杨青不说话,心里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惜自家,白脸红脸都要唱,看看老公,他不说话。
孙盈说,婚礼是大事,当然要好好办,我们的亲戚朋友,都在老家,都是子墨的长辈,贺宁也要认识一下吧,不能让人家过来,所以回老家办,是必须的。至于孩子们的朋友,他们回来请一桌子好了。
罗大夫笑笑,还是坚持。
二人东一句西一句,扯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定下来,杨青始终沉默,她在想,今天只能这样,我们必须坚持在本地办,妥协,也要下次,她决定,把面子给了女儿。
杨青结束了讨论,她说,这样吧,大致的意思,是这样,婚礼今年办,我们没意见,地点的事,我和贺宁商量,你们也和子墨讨论一下,我们以后再聊吧。总要听听孩子们的意见。
孙盈不高兴,没想到,什么也没谈出来,唉,她想,难道所有的事,都要这个谈法,好个累人。
她送客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不高兴,常山热情,他知道媳妇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孙盈果然生气,你一句话,不讲,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你有意思吗,儿子是不是你的,你什么都不管,你不想在老家办吗,那可是你们老常家的喜事。常山点头,当然,我支持你,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我感觉,还是让子墨去做工作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