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无法想到,注册资本曾超过73亿元,母公司先后注资百亿的宝沃汽车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果上天再给宝沃一次机会,可能它宁愿躺在不莱梅的土地中安详。
12月9日晚,福田汽车发布公告称,北京宝沃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相关资产被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查封,本次查封财产账面价值22.09亿元。根据公告内容,宝沃汽车被查封的财产包括机器设备、运输设备、办公设备、IT设备、在建工程、存货等。
福田汽车公告中提及,本次查封的北京宝沃的资产,产权不属于福田,也非北京宝沃以资抵债的相关资产。本次查封的资产均为北京宝沃生产经营所必需,会对北京宝沃产生重大影响,也对公司相关债权的收回产生不利影响。值得一提的是,福田汽车已于11月11日申请对宝沃相关资产予以查封,法院尚未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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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宝沃汽车人士对《财经看点网》旗下道哥说车编辑表示,宝沃汽车今日的处境与当初陆正耀的神州系战略失策不无关系,其甚至直言:“陆正耀失去了神州系的控制权,神州系又和福田汽车在宝沃这件事上纠缠不清,或正因如此,福田才会申请并放任宝沃被查封。”
值得一提的是,宝沃汽车本可以不与神州系发生联系的。据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透露,在神州系收购宝沃之前,复星集团曾有意收购宝沃,并且只是单纯的财务投资,当时复星集团开出的条件比神州系更好,甚至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曾亲自考察宝沃汽车。但最终宝沃汽车还是被神州系拿下了,而这之后,宝沃汽车8名高管同时提出离职……
事实上,宝沃被出售给神州系上演了一出颇为有趣的戏码,神州系长盛兴业以39.73亿元收购宝沃汽车67%的股权,还约定将在3年内分期偿还欠付福田汽车的42.71亿元股东贷款(后又增加至46.7亿元)。但福田汽车并没有拿到全部款项,甚至最后宝沃汽车还以另一种形式被退了回来,也就是所谓的“以资抵债”。这一来一回,福田汽车反倒成为了“受害者”,更有趣的是,之后的福田汽车还要帮宝沃汽车还债。
“这一买一卖,一来一回,不就跟《突围》一样吗?”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想到了热播电视剧《突围》。
高管系数离职:不是亲妈不好好管孩子
2014年1月,福田汽车用500万欧元收购了宝沃汽车,并在2015年日内瓦车展上宣告其重出江湖。据传,福田汽车前前后后为宝沃汽车投入了百亿资金,而福田汽车后期的宝沃汽车也确实不仅有了工厂也有了海外的研发设计团队,品牌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只是在销量上还没有成功。
从这些看,福田汽车对宝沃汽车可谓尽心尽力,“宝沃当时是有机会做起来的”,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遗憾道。但当时的福田汽车由于自身连年亏损,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不得已将宝沃汽车摆上货架,只是一开始的出售对象不是神州系。
据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对《财经看点网》旗下道哥说车编辑透露,复星集团比神州系更早接触宝沃汽车,当时福田汽车已经与复星集团谈的“七七八八”了。当时的复星集团想踏足整车制造业,但苦于没有机会,而宝沃汽车当时有完整的研发团队和制造体系,在当时的复星集团看来,宝沃汽车是值得收购的。值得一提的是,据透露,当时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曾亲自考察宝沃汽车,还是非常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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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宝沃汽车还是卖给了神州系,神州系入主宝沃汽车之后,宝沃汽车主要的功能是为“神州系”服务,甚至在接手宝沃汽车后,神州系迅速派亲信参与宝沃汽车经营。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透露,在神州汽车接手后,宝沃汽车当时8名高管系数离职,宝沃汽车团队也分崩离析,有的被纳入了神州系,有的远走其他企业,“当时陆正耀带着神州系团队与原宝沃汽车高管团队面对面坐着,听完陆正耀人事安排和企业发展计划,原高管们就决定离职。”
据悉,神州租车所购汽车除了租给C端客户外,还提供给神州优车开展专车业务。神州优车旗下还有神州买买车供处置二手车、神州车闪贷辅助金融渠道。一定意义上来说,宝沃汽车成为了神州系的“供车平台”。而最终的结果我们也都知道,在神州系入主宝沃汽车之后,宝沃经历了短暂的销量高峰后,随着神州系的倒台一蹶不振,甚至至今没有复产。
“如果当时是复星集团收购宝沃汽车,宝沃汽车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遗憾道。他提到当时复星集团明确表示不会派人进入宝沃汽车团队,只是资本投资,希望原有团队带领宝沃汽车继续发展,“不是亲妈生的品牌,不可能好好管”,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表示。
一来一回的“突围” 福田汽车成了冤大头
把宝沃汽车卖给神州系,宝沃汽车已入僵局,可福田汽车又好到哪里去呢?
2018年11月,福田汽车正式将宝沃汽车67%股权摆上货架,1个月后的长盛兴业以39.73亿元拿下宝沃控制权。根据协议约定,长盛兴业不仅要在一年内,分两次支付完股权转让款,还需要对宝沃汽车3年内偿还超过40亿股东借款提供担保,同时,对福田汽车给予宝沃汽车等相关方的超过20亿借款担保提供反担保。
长盛兴业的实际控制人为王百因,背后真正站着的是陆正耀的神州系,而这笔交易中神州优车作为担保方。2019年3月,神州优车公告通过子公司以现金收购的方式,受让福田汽车转让给长盛兴业的宝沃汽车股权,交易对价为41.09亿元。至此,宝沃汽车算是正式进入神州优车怀抱。
福田汽车在卖掉宝沃汽车后,情况很快好转,从2018年净亏损35.7亿元到2019年实现净利1.9亿元。但关于出售宝沃汽车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2019年1月,福田汽车收到长盛兴业11.92亿元首期股权转让款,剩余款项本应在1年内全部支付。但是,长盛兴业在2020年1月支付了13亿元后,剩余14.8亿元始终没有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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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瑞幸咖啡财务造假被曝出,整个神州系几乎瞬间崩塌。当年4月,神州优车公告称,宝沃汽车拟用评估值约40亿元的固定资产(含在建工程),抵偿欠付福田汽车40亿元债务。也就是说,福田汽车不仅收不到尾款还要被迫接受以资抵债。更有趣的是,作为宝沃汽车担保方,福田汽车还要为宝沃汽车还债。
2021年3月,宝沃汽车有6亿元到期欠款无法偿还,福田汽车审议通过了《关于回收宝沃发动机部分资产及负债的议案》,成为宝沃债务的承担者之一。9月21日,2021年9月18日,公司已向华夏银行支付4.04亿元作为上述担保借款的本金及利息、罚息。公司代偿该笔担保借款后,对宝沃汽车的担保余额为3.1亿元,逾期担保金额为3.1亿元。
这一来一回,宝沃汽车莫名其妙的又以某种形式再度“回到”了福田汽车手中,而随着宝沃汽车被查封,福田汽车似乎以“以资抵债”的方式收回宝沃汽车都显得有些难度,在本次公告中,福田汽车也提及,“对公司相关债权的收回产生不利影响”。
“这一买一卖,一来一回,不就跟《突围》一样吗”?上述接近宝沃汽车人士如是说。
《财经看点网》旗下道哥说车编辑将持续关注此事,将进一步还原宝沃汽车、神州、福田汽车三者之间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