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记者魏婧宇、王雪冰、徐钦

雪后的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一片银装素裹。在嘎仙湖冰封的湖面上，十几名少年正在踢球。走近一看发现，他们脚下的“足球”十分奇怪：用动物皮毛缝制的球体是一个不规则的扁球形，落到地上几乎没有弹性，用手掂一掂还挺沉。

16岁的鄂伦春族少年何宗祠告诉记者，这是鄂伦春传统的皮球，叫“本布利”。本布利曾经是鄂伦春猎民打猎之余的休闲运动，使用的毛球以鹿筋缝制狍子皮而成，球中间塞满了布，特别软但是没有弹性。玩本布利时，猎人们会围成一圈，互相踢球，如果球落地了则为输，后来演化出用本布利进攻射门的规则。“本布利就是不充气的足球。”何宗祠说。

为了使传统的本布利比赛更精彩，人们对毛球进行了改良，将里面的布换成低弹球，增加毛球的弹性，使传球和射门更快速，比赛也变得更激烈。

十几名正在进行本布利比赛的少年，全部来自鄂伦春自治旗阿里河中学，都是学校足球队的成员。足球队教练白朝鲁门说：“本布利这个球形状不规则，踢起来难度更大，踢本布利有助于提升球技。我们在足球训练课之余，会给孩子们加练踢本布利。”

白朝鲁门正是对本布利毛球进行改良的人。他从7岁开始踢球，是亚足联D级教练和五人制足球L1级教练。2012年，他来到阿里河中学任教。刚来时，他没有找到能一起踢球的同伴，只能在每天去学校的路上，拿个冻土豆一边走一边踢。

这位“踢着冻土豆上班”的体育老师很快在学校出了名，有的学生开始和他一起踢。白朝鲁门将这些好奇的学生组织起来训练，成立了学校足球队，从最初的6个人发展到如今的四五十人。

在训练的过程中，白朝鲁门发现有些学生虽然之前没踢过足球，但是技术却很好。一了解才发现，几乎所有鄂伦春族的男孩都是踢本布利长大的，这种“不充气的足球”帮他们锻炼了球感和球技。

白朝鲁门想到可以用本布利辅助足球训练，便对本布利进行了改良。有了弹性的本布利，大大增强了比赛的激烈程度，不仅很受学生们的欢迎，也在校园外风靡起来。

“小时候玩过本布利，长大后就踢足球了，现在又发现了本布利的乐趣，本布利和足球都在踢。”当地足球爱好者韩峰说。

如今在鄂伦春自治旗，有近10支业余球队，几百人参与足球运动。韩峰所在的“孛驭特”足球俱乐部，是业余球队中的翘楚。韩峰说：“‘孛驭特’是鄂伦春语‘狩猎、围猎’的意思，不管是狩猎还是足球，团结都是最重要的，这是我们为球队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每年冬天，鄂伦春自治旗会举行传统的冰雪伊萨仁活动，其中一个重要项目是五人制的本布利比赛。茫茫雪原中，孛驭特队和其他球队将古老的本布利毛球与现代足球规则相结合，奉献出一场场精彩的比赛，场外“扎嘿扎嘿”（鄂伦春语“加油”）的加油声，使整个寒冬充满生机与活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