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京报记者卧底“福报人生”培训平台，揭开了一个新型传销团伙的“画皮”。

据统计，这个平台所聚拢的传销人员，可能有10万之多，涉案金额也有数亿之多。所谓“福报人生”，最终被证明是贪欲驱动的被骗人生。和以往的传销相比，“福报人生”的口号更为惊人。他们的口号是“负债翻转”，专门教你如何把债务变成财富，甚至喊出了“负债越多，机会越多，挣钱越多”的鸡汤话术。

简单来说，基本套路就是：参与者被熟人拉入平台，微信群里鸡汤话语洗脑，列出负债清单，高价购买课程，拉熟人入伙、收提成以实现“债务翻转”……虽然到最后相当一部分参与者已经明白，自己多半是上当受骗了，但想退款是不可能的，急于回本的人，只有想办法发展下线，回到传销的传统套路。

很多网友觉得诧异，这样的套路也有人信，但传销的核心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智商或者逻辑问题，而是野心和贪欲。

“福报人生”的目标人群，是那些已经欠债的人，这一点让它看上去尤为阴暗。它利用欠债者急于翻盘的赌徒心理，来打动他们。就报道来看，确实有一些参与者以前是亏本的做生意者。

最近二十年，不管宣传多么眼花缭乱，传销的本质却始终都是稳定的。

它大概经历了三个阶段，最传统的，是以产品为媒介来发展下线，这一块儿的有些企业把自己打扮成了直销。他们在道德上能够自我安慰，因为他们是真的在做销售。

到了第二个阶段，不卖任何产品，“无中生有”，直接“兜售梦想”，来发展下线，在当下，这种形态是最常见的。它告诉每个人，你都是潜在的大富翁，只要你敢想敢做，可以从零起步，短期内就实现梦想。

而“福报人生”似乎是个新阶段：把“负”的直接变成“正”的，抹掉你历史上所有的失败与亏欠，你的失败本身就证明你是敢打敢拼，证明你就是成功的，有了这个自信，直接把债务变成财富——把债务卖给别人，让别人去承担你过去的失败吧。

这有点像传销的“终极版本”，显示出传销从业者的想象力有点枯竭的迹象，都已经到了把债务直接变成钱的地步。下一步，他们还能编出什么花样呢？以我们普通人的想象力，似乎很难设想。

和以往的传销相比，这一新型传销对社会的伤害可能更多。陷入传销的人员，本身就负债、处境悲惨，原想翻盘，却再被“收割”，巨大的经济损失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最后“一根稻草”。

而微信群的隐蔽、线下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狡猾，也提醒有关部门针对这种新型传销，要有更多样、更有针对性的打击手段，维护民众利益。

□张丰（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