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凰雕像被遗弃谈唐山地震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原创）黄志强
1984年建成的唐山凤凰雕像 （资料图片）
摘要：1984年建成的唐山市凤凰山公园正门的凤凰雕像，是唐山大地震后，恢复重建的新唐山第一座标志性城市雕塑，是历经磨难的唐山人新生活开始的象征。1985年，重新建设的唐山市凤凰山公园正式对市民开放。震后逐渐恢复正常生活的唐山人对凤凰雕像怀有深厚的情感，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与凤凰雕像合影的照片。由中央美术学院李行健教授设计的凤凰雕像已经成为唐山人生活的一部分，它是唐山城市民俗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
凤凰雕像，这座震后新唐山具有纪念意义的城市雕塑，不幸在2007年的凤凰山公园改造过程中被拆除，惨遭遗弃。凤凰雕像被遗弃引发了唐山人的强烈愤慨，人们通过各种渠道呼吁要找回凤凰雕像。经过唐山社会各界多年的共同努力，到2016年终于有了结果，官方决定在凤凰山公园凤凰雕像原来的位置，复建凤凰雕像。由于原来的凤凰雕像已经被损毁消失，新的凤凰雕像是曲阳石雕工艺师用汉白玉大理石现场雕刻制作完成的。2016年4月底，凤凰雕像在唐山大地震40周年纪念日到来之前，再次矗立在唐山凤凰山公园。
凤凰雕像被拆除、遗弃、损毁、消失了近10年，2016年在原址重建，这从中折射出来的唐山地震文化保护与传承所存在的问题，是需要我们进行深刻反思的现实问题。
关键词：唐山大地震、凤凰雕像、保护与传承
一、凤凰山公园的前生今世
说起凤凰雕像，要先从凤凰山公园开始。凤凰山公园位于唐山市区的中心地带，因公园内的一座小山——凤凰山而得名。凤凰山古称双凤山，山上现存有五座旧石碑，其中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所立石碑的碑刻记载：“村东里许有双凤山，脉衍燕蓟，地处石城，蜿蜒如龙，由西北而东南，峰峦起伏，至是分而为二。其前山如凤之展翅凌云，后山如凤之昂首霄汉，双凤联翩，耸然独立。顾名思义其来有自也” 。这段碑文向人们描述了双凤山像两只美丽的凤凰联翩飞舞的美好景象。
双凤山属燕山余脉，山顶原有明代建造的铁菩萨庙一座，内塑铁菩萨一尊。因此，人们也称双凤山为“铁菩萨山” 。有史料记载：自明清以来，这里便是庙像庄严，僧道云集；每日晨钟暮鼓，香云缭绕。每逢进香之日，附近村庄的善男信女登山膜拜，山下商贩齐聚，一片热闹的景象。
双凤山老照片 （资料图片）
双凤山的传说，还有铁菩萨庙，承载着唐山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唐山这座城市，是清末开平矿务局（开滦煤矿的前身）唐山矿的兴建才逐步发展起来的城市。双凤山同时承载着唐山这座工业城市发展的记忆。唐山矿建设过程中，在双凤山周边建造了许多欧式风格的
洋房子，供中外高级管理人员和高级工程师居住。还在双凤山东侧山脚下修建了跑马场（唐山人称为马场圈），供高级职员开展赛马、球类、射击等体育活动。
双凤山下，开平矿务局英籍工程师金达的居所，金达夫人在院内空地上在打网球 （资料图片）
跑马场（马场圈） 资料图片
目前发现的唯一的一件马场圈遗物，唐山市赛马会制瓷盘 （黄志强藏品）
唐廷枢是开平矿务局的创始人，也是唐山这座城市的开拓者。
唐廷枢(1832年5月19日—1892年10月7日)，初名唐杰，字建时，号景星，又号镜心，生于广东香山县唐家村(今广东省珠海市唐家湾镇)，是清代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
唐廷枢 （资料图片）
唐廷枢在双凤山的附近的洋房子居住。为方便信众登山膜拜铁菩萨，他于光绪十年（1884年）倡众集资修建了双凤山有史以来的第一条登山石蹬（石台阶），并修缮了残破的庙宇和神像。光绪十六年竣工后，在山上立有《重修双凤山庙像碑》一座，其碑文是这样记述的：“唐山之西双凤山朝阳寺，山顶盖有神庙三楹，相传建肇唐代。乾隆四十四年重修。厥后百有余年有无改建，久阙考焉。光绪十年，香山唐观察廷枢来办理开平煤矿，见山路崎岖，瞻拜者每多艰险，爰倡众集资修建石磴，以便行人。立石覆亭，峙然道左。惟殿宇凋残，神像剥落，时有善士修补，尚未一律整齐。末等共事矿局，近叨关佑，因商之同仁，鸠工举办，各随心愿，用答神庥，于光绪十六四月朔，一律告竣。法新殿宇，焕然一新” 。石碑上的“芳名胪列” 刻有捐资人的姓名，捐资数额等内容。《重修双凤山庙像碑》见证了唐廷枢对唐山城市发展的贡献。
上世纪50年代初开始，双凤山的山名逐渐被凤凰山这一山名所代替，并使用至今。上世纪50年代前后的一段时间，由于工业生产和建筑工程对石料的需求，在双凤山东、北两侧进行了破坏性开采，改变了山体的自然风貌。1953年前后，山顶上几近坍塌的庙宇被拆除。1958年大炼钢铁，庙前的大铁钟也被拆走炼铁。唯有庙中的铁菩萨孑然一身挺立在山顶。
1956年，市政部门为丰富市民的业余生活，开始在凤凰山下筹建公园。1963年，公园建成并正式对市民开放，初称劳动公园，并开始在山顶铁菩萨西侧筹建凤凰亭。1966年，文革初期改称工农兵公园。同年，铁菩萨被红卫兵推倒，卖了废铁。文革后期，公园正式定名为凤凰山公园。1975年，山顶上的凤凰亭正式建成开放。
凤凰山公园建成后，成为了唐山人主要的休闲娱乐的场所。公园内的各种游乐设施让孩子们流连忘返；供人观赏的各种动物鸟类、花草树木给人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1976年“7.28” 唐山大地震，使凤凰山公园的游乐设施，动物鸟类、花草树木以及自然景观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公园的开阔地带成为了当时救治伤员，安置灾民、发放救灾物资的主要场所之一。
1963年的唐山凤凰山公园西大门 (资料图片)
文革时期的凤凰山公园老照片 (黄志强藏品)
1975年建成的凤凰亭 (资料图片)
大地震后的凤凰山公园及周边所有建筑全部震毁 (资料图片)
二、凤凰雕像——新唐山的标志
从1982年开始，随着唐山震后大规模恢复建设的全面展开，凤凰山公园也开始了重建工作。从园区规划设计，到公园内灾民的简易房搬迁以及施工建设，历经两年的时间，在1984年12月全面完成。新建成的凤凰山公园，是唐山有史以来第一座功能齐全，设施完善的公园。公园内的自然景观与人造景观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十二景观，凤凰雕像以其独具匠心的设计和深刻的文化内涵，位于十二景观之首。新唐山的第一座城市雕塑凤凰雕像，是唐山人新生活开始的象征。
震后重建的凤凰山公园正门，右侧为凤凰雕像（资料图片）
凤凰雕像 （资料图片）
1984年8月，人民画报社编辑出版对外发行了中文、英文、法文等多种文字的《中国一瞥，重建唐山》小型画册，画册展现了建设中的新唐山的风貌。其封底就是凤凰雕像图片，凤凰雕像的下方有这样的描述：“公园里的这座雕塑，以灰烬中复活的凤凰形象，象征唐山市重建新生” 。凤凰雕像是唐山这座城市历经大地震劫难，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艺术形象，是唐山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城市雕塑。凤凰雕像从建成开始，便以图片、绘画、浮雕等各种形式，出现在唐山的各种报刊书籍、产品商标以及各种纪念品上，成为了新唐山凤凰城的标志。
《中国一瞥》“重建唐山”封底
1984年8月人民画报社出版（黄志强藏品）
1985年3月，唐山市园林绿化管理处出版了内部刊物《唐山园林》。刘志刚设计的封面上，凤凰雕像与凤凰山上的凤凰亭交相辉映。这期《唐山园林》刊载了原唐山市园林局工程师王凤岭的文章《凤凰山公园景观浅谈》，文中对凤凰雕像有这样的描述：“在公园主要出入口——西大门右边有一座高大的凤凰雕像，底座高两米，四周镶贴着白色的大理石。雕像本体高七米，用白色水泥加彩色石子筑成。她是公园的标志，是公园的园徽，也可以说是唐山市的市徽。创作者对这座雕像的神态是赋予了很深刻的含意的。看吧！那微张而未展翅的趐膀，有力后蹬的腿，重心前移的身体，都说明了这只凤凰就要起飞了。而她的头却朝向后方，这是她在起飞时对过去的回顾。华夏要腾飞，燕冀要腾飞，唐山要腾飞，凤凰雕像正是要腾飞的唐山市的市徽。这些就是雕像的创作者独具匠心的新颖的构思。”
凤凰雕像回首着唐山这座城市过去的历史沧桑，承载着大地震给唐山人带来的苦难，以及震后唐山人对新生活的向往。凤凰雕像是唐山人的图腾，在唐山人心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1985年3月出版的唐山园林 (黄志强藏品)
1985年6月30日，唐山市饮食公司第一奶牛场注册了“凤凰山牌” 奶产品商标，商标图案是凤凰雕像。摘自河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1987年出版的《河北省注册商标图册》第一集。
唐山市第七瓷厂为唐山市第一奶牛场生产的酸牛奶瓶（黄志强藏品）
酸牛奶瓶上有“凤凰山牌” 的注册商标，商标图案是凤凰雕像。
1986年“7.28”唐山大地震十周年纪念日，官方在新建成的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隆重召开了唐山抗震救灾十周年纪念大会，正式宣告震后新唐山恢复建设基本完成。为此，唐山发行的“唐山抗震救灾十周年纪念铜币” ，纪念铜币的正面是刚建成的唐山抗震纪念碑浅浮雕的图案，背面就是凤凰雕像浅浮雕的图案。唐山抗震纪念碑与凤凰雕像，是新唐山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景观。
1986年发行的唐山抗震救灾十周年纪念铜币（正面）（黄志强藏品）
1986年发行的唐山抗震救灾十周年纪念铜币（背面）（黄志强藏品）
1996年6月，由中共唐山市委和中共唐山市委党史研究室共同出版发行的《凤凰从火中再生》纪念唐山抗震20周年文集的封面上，五彩斑斓的背景映托着洁白的凤凰雕像。唐山大地震20年之后的新唐山，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脚步，已经走进了一个新的时代。象征着唐山腾飞的凤凰雕像被赋予了更多的文化内涵。
1996年出版的《凤凰从火中再生——纪念唐山抗震20周年》（黄志强藏品）
三、被遗弃的凤凰雕像
“抢抓新机遇、建设新唐山”献计献策纪念奖瓷盘 (黄志强藏品)
2007年1月，中共唐山市委献计献策活动办公室颁发的“抢抓新机遇、建设新唐山”献计献策纪念奖瓷盘上的标志图案还是凤凰雕像。但在同年4月16日，新唐山的标志凤凰雕像却被拆除了，被遗弃了。
2007年4月，凤凰山公园开始了大规模的改造工程，承载着唐山地震文化历史记忆与唐山人深厚情感的凤凰雕像被拆除。
2007年4月16日下午1点30分，凤凰雕像被拆除（资料图片）
2009年10月14日，唐山论坛网糖浆网友以“凤凰山公园的凤凰雕塑”为题，上传了凤凰雕像被遗弃的照片。凤凰雕像倒地的惨状，让网友们扼腕叹息，大家纷纷跟帖发表看法。
渔舟唱晚网友：“一个时代的标志就到终点了”
么长氏网友：“这个真不应该毁掉，我相信每个80后的肯定对它的感情都不一般，一个城市的代表，每个人心中的一段回忆。这个标志树立在那我们并不在意，但没有了，我们也并不习惯，而且心里空落落的”
davidh网友：“当年，唐山大地震后，有了这个凤凰，唐山人有了他的激励，才有了烈火中再生的凤凰城。凤凰山也成了名符其实的凤凰山。现如今，没了这个凤凰，凤凰山还是凤凰山么？南湖公园山寨版凤凰虽然是金的，能取代原来这个凤凰在唐山人心中的位置么？”
至高无上网友：“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物质相对于现在匮乏的那个年代，很多80后的朋友们几乎可以说没有没和那个凤凰照过相的，对于某些人来说没什么，但是他是我们80后一代心中永远的回忆啊！为什么要拆除？过时了？难道那个时代的记忆也过时了吗？”
凤凰雕像被遗弃，引发了唐山人强烈的愤慨，人们利用各种渠道向有关部门表达不满。特别是在有官方背景的环渤海新闻网唐山论坛、燕赵都市网唐山论坛上，网友纷纷发帖遣责拆毁凤凰雕像的错误行为。从凤凰雕像被拆除的那一天开始，民间要找回凤凰雕像，让凤凰雕像重新矗立起来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
2009年10月14日，唐山论坛网网友上传的凤凰雕像被遗弃的照片
2009年10月14日，唐山论坛网网友上传的凤凰雕像被遗弃的照片
2009年10月14日，唐山论坛网网友上传的凤凰雕像被遗弃的照片
2012年4月29日，凤凰山公园在园内的文化艺术中心举办了首次《凤凰山百年话沧桑》文史图片展正式开幕并长期展出。展览展出了自1882年至2012年一百三十年间各个时期的文史图片和实物资料。出版的同名画册的封面上，被遗弃的凤凰雕像是这次展览的标志。
2012年5月2日，唐山民间收藏家黄志强、退休教师郑春英与凤凰山公园唐建文、高明两位主任作为嘉宾，共同参加了唐山人民广播电台《唐山声音》举办的《凤凰山百年话沧桑》直播节目。在节目中，黄志强再次发出了要找回凤凰雕像，让凤凰雕像重新矗立起来的心声，节目主持人雅昆与嘉宾们对此表示非常赞同，称这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节目结束后，许多听众朋友也纷纷打电话给节目组表示支持，并提供了许多被遗弃的凤凰雕像的相关线索。听众朋友们的热情，让我们从中可以感觉到唐山人对凤凰雕像的情感是那样地深厚。
2012年4月15日在“凤凰山百年话沧桑” 文史图片展筹备会上，黄志强与原唐山市园林局工程师王凤岭老先生合影。
“凤凰山百年话沧桑”文史图片展画册的封面。
2016年4月，正在编辑中的《有故事的凤凰山公园》大型画册，被遗弃的凤凰雕像依然矗立在唐山人的心中。2016年4月6日，原凤凰山公园主任、著名曲艺家唐建文提供。
四、凤凰涅槃 今又重生
经过唐山社会各界多年的努力呼吁，重新复制的汉白玉大理石雕刻的凤凰雕像，在2016年唐山大地震40周年纪念日到来之前，重新矗立在了凤凰山公园。
2016年4月新建筑的凤凰雕像基座 ，2016年4月12日 黄志强拍摄。
汉白玉大理石凤凰雕像毛坯已经安装在基座上。2016年4月14日， QQ清泉网友拍摄。
即将完工的汉白玉凤凰雕像。2016年4月23日，黄志强拍摄。
2016年4月22日晚上，唐山民间收藏家王春明老师将重新矗立起来的凤凰雕像照片发到了唐山摄影网上，王春明老师动情地以“有凤还巢”为题发表了感言：“凤凰涅槃 今又重生。原凤凰山公园大门旁高达7米的白色水泥凤凰雕塑，格外引人住目。该雕塑是震后复建公园时，投资近10万元。由中央美院雕塑系李行健教授设计，并负责做了石膏模子，后用白色水泥浇筑成型。园林处基建队负责了底座施工。为了使凤凰雕塑色彩丰富，还在雕塑上抹了一层彩色碎石子。由北京工艺美术建筑厂负责雕塑的打磨美化，后来，因石子干湿程度很难掌握，打磨时彩色石子脱落，最后成了白色的凤凰雕塑。这座寓意凤凰涅槃的雕塑，象征唐山震后重获新生。让唐山人久久难忘。可惜2007年，它被拆除了。时隔9年这只凤凰雕塑经历了又一次涅槃后，今又重生。新凤凰雕塑参照原雕塑的形态、尺寸用汉白玉大理石在现场雕刻。有凤“还巢”！凤凰山公园的凤凰雕塑即将重建完工。”
2016年4月26日，《唐山晚报》以《凤凰山公园“凤凰重生”》 为标题报道了凤凰雕塑重生的消息：
本报讯 （记者 刘天玥）世园盛事，有凤来仪。日前，记者在凤凰山公园正门前看到，一座白色的凤凰雕塑已经矗立在人们眼前。市民纷纷拿出手机，在雕塑前留影。“以前这里就有凤凰的雕塑，是凤凰山公园的标志之一，现在感觉原来的凤凰又‘重生’了。”市民王先生说。
据一位雕刻工人介绍，这座凤凰雕塑高6米，为汉白玉材质。他们昼夜施工，只用了一周时间即雕刻完毕。
据了解，最早凤凰山公园在西南角入口处曾有一座7米高的白色凤凰雕塑，后来在公园进行综合改造时拆除了。
重新矗立起来的凤凰雕像 。2016年5月4日，黄志强拍摄。
两位老大妈用手机在为新凤凰雕像拍照。2016年5月4日，黄志强拍摄。
在2016年唐山大地震40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之际，凤凰雕像终于回来了，这是一件让唐山人心里感到宽慰的事情。有了今天的新凤凰雕像，人们依旧怀念原来的老凤凰雕像，人们依旧还会有更多的思考。天灾与人祸，两次磨难，两次涅槃，让凤凰之城唐山人伤痕累累。老凤凰雕像与新凤凰雕像，让双凤山（凤凰山）又有了新的传说。
五、结语
凤凰雕像从建造，拆毁，到重建的过程，反映出唐山地震文化保护与传承中存在的一些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在被列入国家及河北省文物保护单位的七处地震遗址中，位于唐山钢铁公司院内的唐钢俱乐部，是唐山大地震幸存下来的仅有的几处老建筑之一，几年前已经被企业私自拆除。据说文物管理部门只是对企业罚款50万元了事。已经消失的唐钢俱乐部，至今还在官方公布的七处唐山地震遗址的名单之中。目前，包括唐山抗震纪念碑，唐山抗震纪念馆在内的震后具有纪念意义的城市建筑，还没有一处被确认为唐山市的文物保护单位。唐山地震博物馆、唐山抗震纪念馆以及民间收藏的有关唐山大地震的重要文献、实物资料，到现在一直没有组织过对其进行文物评级确认。也就是说具有代表性的唐山地震文物还没有被官方确认具有文物价值，不在《文物保护法》的保护范围之内，这些地震文物随时都有可能被消失的危险。
在纪念唐山大地震40周年之际，凤凰雕像重建，为唐山地震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所面临的问题敲响了警钟，这些问题应当引起政府文化管理部门以及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要改变对唐山地震遗址以及文化纪念设施随意被拆毁，被遗弃的现状，这需要政府有关部门组织专家学者，重新对唐山地震文化的重要历史地位进一步加以明确；对包括抗震纪念碑，凤凰雕像在内的震后重建的标志性建筑、城市雕塑，以及有关唐山大地震的重要文献、实物资料要进行文物评级，并以地方立法的形式加以保护。借鉴“南京大屠杀档案”成功申遗的经验，申报“唐山大地震档案”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记忆名录》，使其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唐山作为一个资源型工业城市，在转型发展文化产业的过程中，特别需要地域历史文化资源的支撑。保护好包括地震文化在内的唐山历史文化资源，充分发挥唐山地域文化的优势，唐山文化产业的发展才能够有可持续性，才能够有希望发展壮大，才能够让唐山地震文化的传承惠及子孙后代。
作者：黄志强，开滦博物馆荣誉馆员、启新博物馆荣誉馆员、中国民俗学会理事、唐山市历史学会理事、唐山市政协文史研究会研究员、凤凰网大风号——唐山陶瓷百科创始人、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