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春秋】 505 求之久已

▼ 鲁国第十八任国君鲁兴进入在位执政第十四年。 本年秋天七月,有一天晚上,齐国的公子齐商人将他的国君

鲁国第十八任国君鲁兴进入在位执政第十四年。

本年秋天七月,有一天晚上,齐国的公子齐商人将他的国君齐舍杀掉,准备自己做齐国的国君。临继任之前,齐商人跟他的另外一位兄弟齐元-也就是齐国先君齐小白的儿子齐元-商量说:“不如这个国君让你来做好了。”

齐元说:“你想做国君已经很久了,我能侍奉你,但是让你侍奉我,你肯定会怨恨我,那个时候恐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啊,所以这个国君还是你来做吧。”

这是齐元看透了齐商人。齐商人下本下了那么多,家财都已经赔光了,如今有机会做国君,如果不做国君,光欠的债都要把他压死了,怎么可能真心想让齐元做国君呢?这是试探齐元。因为这个时候齐商人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如果齐元这个时候说“好,我做国君”,他马上就把齐元也杀掉。所以齐元在这个问题上是非常机灵的。

对于齐商人来说,既然齐元愿意拥护他做国君,国内外那些反对的声音就很容易平息掉了。于是,齐商人稳定了自己地位之后,才派人到鲁国去告知齐舍被杀的事情,所以春秋记录这件事情记录在九月,也就是说,记录的是齐商人通告鲁国的时间。

齐商人自以为万事已了,没想到齐元其实根本就不服他。所以齐元从来不称齐商人为公,也就是不称他为国君,而称他为夫己氏。什么叫夫己氏?夫指的是成年的男子,夫己,就是彼几或者彼其的意思。诗经里面有「彼其之子,不称其服」。所以,彼其实际上是指占据高位,但是不称职的人。夫己氏如果翻译成通俗的话说,就是那个人或者是那个厮,就这个意思。我们由此就可以看出来,齐元对齐商人是有其他想法的。所以齐国的内乱远远没有结束。

本年的秋天,宋国升任萧地的封人高哀做卿大夫,可是高哀觉得宋国的国君宋杵臼不仁义,就从宋国逃出来,流亡去了鲁国。

我们说,这几年鲁国真是风骚,哪个国家都拉他,哪个国家都求他,甚至别人要流亡要跑到鲁国去。可能有人要说,这个高哀是不是有问题,升他做卿大夫他跑什么跑啊,他觉得国君不仁义也用不着流亡到其他国家。

我们要注意,高哀是萧地封人,而封人属于地方守备的官员,天高皇帝远,国君再不仁义,正常情况下也牵连不到他。可是他一旦做了卿大夫就要到京述职,去宋国的国都,那时候就会离宋杵臼非常近,万一有什么事情搞不好就被宋杵臼干掉。或者别人要干掉宋杵臼,宋杵臼跑得快,他可能就变成替罪羊被干掉了。可是如果他要拒绝说,“我不做这个卿大夫”,国君任命你做卿大夫你竟然不做,这什么意思啊,又被干掉了。所以他这时候属于进退失据的时候,只好流亡。

春秋特意记录这件事情为「宋子哀来奔」,这是为了尊重他,因为流亡的大夫一般都是以名来称呼。而称呼高哀为子哀这是称呼他的字,是对他的尊重。

到了本年冬天,鲁国的公子鲁遂派人去告诉天王姬班,请求姬班以王室的权威向齐国要求返还昭姬。昭姬就是齐国先君齐潘的妃子,也是之前被齐国的公子,现在齐国的国君齐商人所杀掉的那位齐舍的母亲,因为她是鲁国人,所以鲁遂要求把他返还给鲁国。

鲁遂说:“儿子都杀掉了,还留着母亲干什么,请齐国将昭姬交还给鲁国治罪。”当然鲁遂说治罪都是套话,这些都是外交辞令,并不是真的要召回来治罪。

王室也很给鲁国面子,因为现在鲁国面子大。王室派出了大夫单伯前往齐国交涉,请求齐国归还鲁国这位昭姬。可是齐国对这种举动非常的愤恨。要注意这个时候,齐商人刚刚谋篡继位,理论上说呢,他需要王室的认可才能做正式的国君,当然这个不是必须的,可是这个时候鲁国竟然策动王室让王室派人来向齐国提出要求,齐商人就觉得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拿王室的认可来要挟我吗?你如果真的想召回昭姬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呀,我又没有说不还给你啊,但是你竟然依仗王室来向我要求,那你这是对我的挑战啊。”

齐商人一怒之下直接扣押了王室的这位大夫单伯,并且也扣押了昭姬,以此来羞辱鲁国。

当然,我就这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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