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中国艺术》(Chinese Art)是西方早期研究中国艺术的重要文献,1958年在纽约出版,上下两卷。作者William Willetts(魏礼泽)(汉学家、西方艺术史家)从中国的地理特色着手,系统梳理了玉器、青铜器、漆器、丝绸、雕塑、陶瓷、绘画、书法、建筑等中国艺术的各个门类。他坚持客观描述作品的方法,“并不对所讨论器物给予美学价值论断,而是让器物自己说话”。
“让器物自己说话”,与观复博物馆“以物证史”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我们选择翻译此书的原因。此次我们邀请到美国CCR(Chinese Cultural Relics《文物》英文版)翻译大奖获得者对此书进行正式专业的翻译,译者也是MLA(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 Bibliography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国际索引数据库)和AATA(国际艺术品保护文献摘要)收录的美国出版期刊Chinese CulturalRelics的翻译团队成员。
本着尊重原著的原则,此次翻译将存疑处一一译出,其后附有译者注。现在就让我们跟随本书,在绚烂璀璨的器物中,感受中华文明的博大辉煌。
诚然,有人说希腊人故意不使用上釉工艺,这种釉在之前的近东陶器工匠那里已经使用过,希腊人应该很熟悉,之所以希腊人不使用釉只是因为厚重的釉导致陶器表面浪荡不平,而使用推光打磨则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这种标准对于我来讲完全没有说服力。陶土有自己的生命。随着陶车轮的转动,陶土拉坯起起伏伏,其动作节奏让人不禁想起年轻的生命的成长过程。确实,只要一想到拉坯过程中的塑形,自动性和内在目的,就让人联想起一个受精卵最初24小时的生命过程,通过显微镜观察,就能看见其简洁而确定的生成、破入与推出、扩展与收缩,迅速将其自身组织成个性化的样子,由一堆无差别的生物体变成个体。我们在观察中国陶瓷时似乎能得到相同的印象,虽然实际的动作容易捕捉。而对于希腊作品则不然。很多希腊作品看起来从未生动鲜活过, 就好像这些作品是用现代的机床车出来的一样大规模复制。
造型方面和表面装饰类似。虽然釉在窑烧过程中不稳定,釉却是陶瓷的天然外衣。中国陶工都知道这个情况。没有什么比让潜在的造型实现出来,让其自然地优点发挥出来,让不确定变为快乐的确定结果更让人感到成功了。
无须做进一步比较,我们就可以说,中国陶工的天才在于对待材料的自然而然的态度和直接的方法,在于Honey所认为的那种“工匠与黏土之间的合作行为”。其结果就是,中国陶瓷整体上给人以很高的艺术协调感。这是一种典型的艺术。如果我们可以总结其特征,似乎有一下几点:
1. 陶瓷设计首先着眼于功能,不会因为其造型而扭曲功能。
2. 虽然会利用各种可能的技术手段,但不会着力消除所有因为方法和材料的自然限制而产生的缺陷。
3. 装饰与造型和谐统一。换句话说,造型处于更大的协调性中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