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艺术家在创造人兽杂交生物的时候大概想不到，他们笔下那些疯狂的造物，会成为后世某些疯狂科学家的缪斯。

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这些疯狂科学家并非想要成为比肩神明的造物主。正相反，世俗的他们总是想借助其他物种，让雄风不再的男性重新支棱起来。

有一个出生在19世纪，成名于20世纪的科学怪人，就终生致力于人与动物间的跨界研究。

他最主要的课题方向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将灵长类动物的睾丸移植到人类男性体内。

这项极富故事会色彩的研究，在当时却受到社会各界的追捧，甚至一度得到学界的肯定，也让其研究者——塞尔吉·沃罗诺夫一跃成为全巴黎最靓的仔。

塞尔吉·沃罗诺夫

跟一般的民科不同，沃罗诺夫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正规军，曾师从诺贝尔医学奖得主亚历克西斯·卡雷尔。

众所周知，卡雷尔极其擅长器官移植手术，但这尊上古大神虽然技术了得，却从不曾越雷池半步。

亚历克西斯·卡雷尔

反倒是沃罗诺夫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萌生出了更大胆的想法。

1889年，也就是沃罗诺夫23岁那年，现代内分泌学之父夏尔-爱德华·布朗-塞加尔在巴黎生物学学会的一次会议上，公开展示了其自制的、由血液、精液、水、动物睾丸提取液组成的「神仙水」，以期「返老还童」。

为了证明药效，他在三周内分十次，将「神仙水」注射进自己的体内。

夏尔-爱德华·布朗-塞加尔

尽管最后目的没有达成，此事也没有在社会上掀起多大波澜，但听到消息的沃罗诺夫大为振奋，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甚至还站在塞加尔的肩膀上，总结出了新的研究方向，那就是：跳过注射，直接移植。

时间来到1896年，已经30岁的沃罗诺夫跳槽去到埃及，他一边当大夫，一边观察当地的太监。

在经年累月的研究后，他得出了太监之所以精神萎靡体虚肥胖，是因为体内无法分泌性激素的结论。也就是说，人类想要抑制衰老克服病痛，性激素是重中之重。这更坚定了他睾丸移植理论的合理性。

1910年，沃罗诺夫回到法国，满腹理论的他，迫切地需要大干一场。

在法兰西学院的协助下，沃罗诺夫开始在动物身上做实验。

根据各种路边社消息的汇总，他大概对500+以上的马、牛、羊做过不同程度的研究，并将壮年动物的器官移植到老年动物体内。

名校背书之下，沃罗诺夫在法国医学界的名声越来越响。

1915年，他终于等到了在人类身上做实验的机会。等待他的，是一位智力存在缺陷的14岁法国少年。而他需要做的是：将一只黑猩猩的甲状腺移植到少年体内。

术后一年，沃罗诺夫对外宣称少年已恢复正常。

虽然从照片上看，少年的状态确实焕然一新，但没有任何严谨的检查报告能证明其智力上的变化。

然而，没有人在乎这一点。

此事过后，沃罗诺夫名声大噪。

眼见时机成熟的他决定一步到位，开始进行跨物种间的睾丸移植。其全球粉丝后援会在闻讯后不断涌向巴黎，求着让他开光。

而美国富豪伊夫林·博斯威克也嗅到了背后巨大的商机，毫不犹豫做起了沃罗诺夫的天使投资人。

1920年6月，沃罗诺夫首次将灵长类动物的睾丸切片植入人类受试者的阴囊内。尽管后来被证明无效，但受试者在术后表现出了可以打十个的极佳状态。

三年后，他在英国伦敦举办的国际外科医生大会上发表成果，引来现场700多名外科医生的热烈掌声。

那一刻，沃罗诺夫正式封神。那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此后，还想再活五百年的欧美权贵纷纷向他发出手术邀约，到上世纪30年代初，全球已有近千人接受过沃罗诺夫的回春术，患者中甚至包括他的弟弟。

随着需求越来越大，蛋蛋开始不够用了。

沃罗诺夫索性买下法意边境的一座城堡，专门聘请马戏团饲养员工业化养猴，流水线取蛋。从他买城堡养猴这种神级操作就能看出，回春术的收益有多么暴力。

在当时，一台移植手术要价1万法郎，按照1937年的汇率，这笔钱相当于405美元，而当时法国的人均国民收入不到450美元，连最有钱的美国都只有700出头。不得不说，这回春术不仅费猴，还费钱。

直到上世纪40年代，沃罗诺夫的回春术才开始受到质疑。

一方面，早前动过手术的权贵在此后数年里并没有返老还童，而是跟正常人一样衰老。尽管沃罗诺夫给出了「手术效果会在三至五年内消失，想要保持年轻就得持续开刀」的公关话术。但考虑到高昂的费用和费拉的效果，没多少人能接受这个苍白的解释。

另一方面，一些外科医生在研究了沃罗诺夫的回春术后发现，植入人体内的睾丸根本不会提供性激素。睾酮合成技术的实用化也让人们不再需要灵长类兄弟的蛋蛋。

跌下神坛的沃罗诺夫于1951年去世。

在他最辉煌的20年职业生涯里，大约有2000人做过灵长类动物睾丸移植手术。

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不知会如何看待那段荒诞的岁月。

资料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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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000人移植猴蛋蛋只为返老还童，妙手回春的医生如何沦落为神棍骗子？bookface

作者/彩面大狒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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