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俄罗斯国家电视台推出年度收官大戏《伊凡雷帝》,美剧式拍摄手法、高水准服道化、明星演员加盟使该剧在俄境内拥有超高人气。随着剧集热播,饱受争议的首位沙皇——伊凡雷帝重回人们的视野。
伊凡雷帝即留里克王朝的皇帝伊凡四世,正是他开启了俄罗斯历史的沙皇统治时代。他雄心勃勃,成就霸业,同时又残酷多疑,令人胆寒。“雷帝”名号既浓缩了四方征讨的万钧之势,又将其恐怖、冷酷的暴君形象永远定格。
“伟大的伊凡”成就旷世伟业
伊凡四世是俄罗斯沙皇专制的建立者,也是“第三罗马论”的实践者。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后,拜占庭帝国末代公主逃亡到莫斯科公国,嫁给了伊凡四世的祖父伊凡三世,莫斯科公国便开始以拜占庭帝国的继承者自居,奉拜占庭双头鹰徽记为国徽。伊凡四世通过具有东正教圣礼性质的加冕礼,改称“沙皇”,正式接掌拜占庭帝国的衣钵。“沙皇”一词源自拉丁语“凯撒”,是罗马帝国皇帝的家族名,象征着无上的荣耀。伊凡四世加冕沙皇,使莫斯科公国从教理上成为沙皇俄国,名正言顺化为东正教世界的精神领袖。自此,“第三罗马”的大旗高高飘扬在俄罗斯广袤的土地上。
执政前期,伊凡四世励精图治,堪当一代明君。他善用贤臣,锐意改革,强势结束贵族割据,加强中央集权,颁布新法典,建立常备军。沙皇治下的国家井然有序,法制严明,国力蒸蒸日上,向欧亚大陆的强国奋进。
时势造英雄。伊凡四世站在历史的洪流之上,把握大势,以雄霸天下之志掀开俄罗斯历史的辉煌一章。他剑指喀山,凯旋而归,莫斯科地标性建筑——伫立在红场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便是纪念沙皇兼并喀山的丰碑;他征服阿斯特拉罕汗国和西伯利亚汗国,彻底终结蒙古金帐汗国在伏尔加河流域长达三百多年的统治;他挥师北上,进行长达25年的立沃尼亚战争,誓要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这一夙愿直到百年之后才由彼得大帝实现。伊凡四世确立的大规模军事扩张路线为日后俄历代沙皇所继承,至一战前夕,沙俄已成为地跨欧亚大陆,领土面积2280万平方公里的庞大帝国。
“恐怖的雷帝”将暴政进行到底
童年经历往往对人的性格有着巨大影响。伊凡四世八岁时沦为孤儿,他所经历的,是一个饱受欺侮、无人关爱的孤独童年。二十三岁时,一场重病险些夺去伊凡四世的性命,也让年轻的沙皇看到“忠心耿耿”的亲信们在君主行将就木时首鼠两端、见利忘义的嘴脸。死里逃生的伊凡四世从此不再信任身边群臣。加上相伴十三年的爱妻突然离世,周边强敌的虎视眈眈,前朝贵族的投敌叛变,骨感的现实不断扭曲……这些都拷打着伊凡四世天生敏感的神经,莫诺马赫王冠的重压带来的不是权力的荣耀,而是愈发强烈的怀疑和敌意。
沙皇日复一日更加暴躁、多疑、残忍,宫廷争斗在他幼时心中埋下的仇恨迸发出来,他将贵族倾轧欺侮和血腥残杀的手段加倍奉还,暴政变本加厉。在实行特辖制的七年间,大量贵族成为沙皇特辖军的刀下冤魂,举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在特辖军的黑暗旋风中,一代明主“伟大伊凡”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雷帝”。
沙皇暴政最终以宫廷惨剧激烈收场。在一次争执中,怒火中烧的伊凡四世竟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留里克王朝的储君。列宾名画中,暗红的地毯仿佛凝固的血泊,沙皇大睁惊恐的双眼,抱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徒劳地捂住儿子头上血流如注的伤口,人性和兽性以最冲击的方式体现于一人之身,恐怖血腥的弑子场景令人唏嘘惊悚,又集中刻画了伊凡四世扭曲纠结的矛盾人生。
其兴也勃,其亡也忽。在无尽的哀痛和悔恨中,俄罗斯首位沙皇走完了自己的“双面人生”,也将“双头鹰”的命运深深烙印在后世子孙身上,成为俄罗斯民族东西“双向命运”的序章。(陈朝阳国际问题观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