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办公的冷意，我们是最先感受到的
其实也是来自于亲身经历，作为一家小型内容公司
相比动辄成千上万人的大型企业，要么直接自己修建总部大楼，要么大手一挥整租下一整个楼层
对于许多以创业起步的公司来说
共享办公，才是更多小企业的最初选择
而自从今年上半年开始，早就已经听到关于共享办公的巨头老大，wework
也传来了破产的信号
而作为亲身经历过共享办公的我们
也确实亲眼见证过共享办公从最初的繁华，到撤场后的冷清
前台的小姐姐们人去楼空
就连曾经热闹的办公区域，也成了这样的密室探险风
是谁能在突然之间刺破共享办公的泡沫
而当行业头部也在走向下坡之后，那些还活在市面上的共享办公们，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01
于是我去看了当下上海的 6家共享办公
首先给大家简单介绍下
它们有的地段极佳，位于上海最繁华的静安寺商圈，或是中山公园附近
有的本就是行业中的佼佼者，比如wework、优盟、氪空间
此外，也包括于今年4月份才萌芽的新开办公点
本质上从这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共享办公里
我们或许可以更清楚的了解到，当下市场上共享办公它们的真实生存状况
那么，从哪里说起
就从那些还能坚持营业的共享办公说起吧
在这次我去过的4家地段较好且比较老牌的共享办公里，说实话其实出租率并不低
例如静安的wework，虹桥的氪空间
从整个公区人流量来看，还是有不少企业在此办公
而据工作人员所说，他们如今的出租率基本也能保持在80%以上
其中最高的，要数大虹桥附近的优盟
如今出租率高达96%
这么说来，现在的共享办公还都过得不错
也是深入了解后我才知道，出租率高那都是当下
以优盟某门店为例，早在之前受特殊时期影响整个2020年上半年，办公区基本都处于空置状态
后来正式招租1年后才有了起色，最高出租率99%
而更大的困难还是在去年7月-9月，短短两三个月内，到期的客户就有差不多十几家，且伴随很多客户没有选择续租
导致最终在租企业也就能勉强维持在一半的数量
所以，对于如今的共享办公来说
第一个变化，体现在客户规模的缩小
对于老客户来说
不少企业都在缩减，原本租下两间办公室的空间，现在人员缩减到1间或者1间半就能够满足
而另一方面对于新客户
以前得具备100-200人员规模的公司才算是大客户，如今只要符合30-40人，就已经足够配得起这个称号
且在中山公园附近，据说现在可供约10人左右的小办公空间还属于紧俏货
甚至还有这样的两人间存在
而眼见着客户市场的变化，也在促使共享办公企业开始调整自己的营业模式：降低租金
记得这次踩盘当我询问租金问题时，最多听见的一句话就是
“当然这个价格都可以谈，还是有不少下降空间的“
以刚才提到的优盟门店为例
一个这样的13人间
以前的报价差不多一个工位要2100元/月左右
而今年3月份调过一轮价格，只需要约1700元/月就能拿下
也就是说，整租这样一个办公室，前后每个月足足降低了5200元
更夸张的还是位于中山公园附近新开的某家共享办公
从企业品牌墙我们可以看到，这家今年4月份才开业的共享办公入驻企业并不多，出租率大概也就50%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才刚到9月，工作人员就告诉我如今大部分的办公室都已经出租出去
只是商家还没来得及迁入而已
而之所以能在如此短期能收获这么大一批客户，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
价格打到骨折
原本1950元/月的一个工位的价格，现在部分区域只需要1100元/月
这样的价格基本上算是中山公园附近的最低价
此外，就连租赁时间的限制也在降低
放在以往大多是一年起租的房子，现在基本半年也能出租
比如wework更是直接采取一月起租，每月一结算的模式
为的就是尽可能让更多的客户可以留下来
当然，总的说来，以上几家共享办公已经算是在当下市场还都发展得不错的企业
02
更多的是大量的亏损，甚至倒闭
当我在上海最繁华的静安寺商圈
看到这样一则通知时是真的吓了一跳
没想到在如此城市核心的地段，共享办公也没能撑下去
而由于共享办公合同终止的原因，影响最大的还是原本入驻的企业们
那些要离开的企业
需要在大概一周之内匆忙收拾行李，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办公地点
而对于勉强还能留下的企业来说
曾经的公区配套大部分都处于废弃状态
甚至由于共享会议室已经不能预约
某些企业的开会地点也只好腾挪到公共区域，毫无私密性可言
并且最近倒下的共享办公可不止这一家
包括我在大虹桥附近踩盘时，据说也就是在不久前的7、8月，接连还有两家共享办公倒闭
其中一家还曾尝试让雷格斯接手运营，但最终还是没能救活自己
而部分实体的店面正在走向消失或许也可能是企业自身的原因，然而更令人感到寒意的
其实是来自共享办公头部企业的衰弱
就拿全球共享办公巨头wework来说
与我们想象的共享办公业绩蒸蒸日上不同
数据来源：投资界
亏损，才是wework的常态
公司成立至今就从未实现过盈利，尤其是2021年，净亏损高达46.32亿
而持续亏损的背景下，wework的资金链也非常紧张
据财报显示截至2022年底，wework负债总额高达213.18亿美元，资产负债率119.34%
包括曾经的“共享办公第一股”优客工场
截至9月7日收盘，优客工场股价报收0.33美元
总市值只剩175.82万美元，距其上市时超过9美元的股价，已跌去超90%
甚至不久前，优客工场（北京）因违反财产报告制度，未履行金额为544万余元及违约金，也被列为失信执行人
除此之外，诸如SOHO 3Q、氪空间、纳什空间、梦想加等这些曾经喊着上市的企业
如今都没了声响
03
那么，为什么共享办公会被冷落
其实正如wework自营业以来就处于亏损一样
最大的打击从来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行业自身的商业模式
第一，来自企业的资金链困难
说起来共享办公当年有多火
在最鼎盛的2013-2018年间，只要做共享办公，基本都能吸引到投资
以优客工场为例，在那几年几乎平均每80天就能够有一轮融资
那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资本会看中共享办公
也因为足够迎合市场需求
在2015年受到互联网行业高速发展的影响，产生了非常多的中小企业，在那个万众创新，资本漫天飞的时候
借着时代的红利，共享办公通过疯狂跑马圈地和烧钱开始迅速扩张
而高潮过后，掩盖在高速扩张下的问题开始凸显
一方面是大量的办公楼空置
截至2022年底，wework空置率为25%，今年上半年空置率还要更高，为28%
尤其是在消费降级的当下，踩盘时工作人员告诉我，与其花钱租场地，很多仅由几人组成的小公司会更加倾向居家办公
除此之外，共享办公本质上有点像二房东的形式
图片来源：investors.wework.com
不仅要支付昂贵的场地租金，长期以来的运营费用、管理以及折旧和摊销，都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
而一旦市场开始收缩，资金无法快速回笼，企业自然很难自负盈亏
当然这是对资金链来说，更重要的还是对于消费者而言
第二，这些打着共享口号的办公空间，其实并不便宜
最直接的，体现在租金上
各位可别觉得办公室小就便宜，要知道共享办公的费用计算方式还有点特别
大部分是按照工位
尤其是因为共享办公拥有大量的公区配套，而这些看似免费的服务
其价格也会体现在工位费用上
价格仅供参考，实际价格按照门店标准
在我这次踩盘的几个共享办公空间，基本上一个工位的价格在1500元/月
换句话说，假设一个20人规模的公司，一个月的租金就要3万块，这可不比整租一块办公场地便宜
并且人数越少单个工位的费用还要更高
两人间的工位或许要去到1900元/月
而除了办公室外，但凡人数超过20人以上的公司，一定知道拥有一个独立的会议室有多么重要
但是在共享办公，连会议室也是一笔额外的开销
小的会议室一小时的费用在100元，大点的200元/小时
更别提遇上周一会议室预约高峰期，还可能和别的公司时间相撞
而除了房租的昂贵
图片来源：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政府
还有类似对于公司创业场地房租补助这样的隐藏福利
对于共享办公也都是没有
当然，共享办公也有它的好处，也有非常宽敞的公区空间，也会尝试定期举办一些联谊这样的娱乐活动
但对于小企业来说，这种支持并非刚需，大家真正在乎的还是资金上的支持
04
其实以前提到共享办公
大家更多畅想的是一代年轻人很有活力，很有朝气创业的样子
共享办公也确实是在那个有太多小企业快速发展的时候横空出世，乘着时代的风，带来自身整个行业的蓬勃
而如今，伴随经济环境的影响下
写到这里我最后去看了眼wework的股票
作为曾经全球身价最高的初创公司之一，截止2023年9月8日，wework股价仍然处于谷底
就这样见证着，共享办公的赛道，从热闹到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