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乔纳斯·斯坦普:哲学共生—托马斯·萨拉切诺作品中的“Yanantin”与“阴阳”- 凤凰艺术

托马斯·萨拉切诺

托马斯·萨拉切诺(Tomás Saraceno)红砖美术馆举办的最大规模个展“共生”中提出了关于共生的哲学观点,使我们能够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来理解和感知世界。

这种哲学观点与安第斯原住民的哲学模式“Yanantin”直接相关,直接触及我们潜意识中的阴阳精神。它体现在所有存在中,是宇宙与人类领域之间的互动,也是确保万物保持恒定、动态平衡的和谐过程。

以下,“凤凰艺术”为您带来艺评家、红砖美术馆高级策展人、资深研究员乔纳斯·斯坦普(Jonas Stampe)撰写的评论文章。

艺术是开启对话的工具,它提供了重新阐述和重新思考的可能性。我不太关心“类别”本身,因为有时我觉得我们是“类别”的受害者——科学家告诉我们这个,艺术家告诉我们那个,但没有人能够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1]

——托马斯-萨拉切诺

▲ 托马斯·萨拉切诺(Tomás Saraceno)Photographer / 摄影师:Dario Lagana

▲托马斯·萨拉切诺《算法·韵律》,“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红砖美术馆 邢宇

大流行后,2024仲夏中国最受赞誉和最令人兴奋的艺术展“托马斯·萨拉切诺:共生”不仅在视觉上令人惊叹,在观念上具有挑战性,更是充满童趣——这对儿童和成人都是如此。这场展览也是一个直接触及我们潜意识中阴阳精神的展览。这是一种爱的哲学:它认为所有不同的事物、物种、动植物、民族或文化都是互补共生的,而不是对立的。当然,这也是一个谈论不存在的事物、全球病毒网和气候变化的展览。

▲《宇宙如何陷入蛛网?》,2022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和Arachnophilia、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居住在空气海洋的底部》,2019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展览中的许多层次并不会被一眼看穿,但我们依然可以感觉到它们。展览的一个哲学潜台词是标题“共生”所阐述的观点。它指的是安第斯原住民的哲学模式"Yanantin",这个思想模式由现今秘鲁、玻利维亚和厄瓜多尔的克丘亚人(古代印加帝国)提出,它与托马斯·萨拉切诺的作品和观点直接相关。其基于这样一种信念:存在的表面两极是和谐整体的相互依存和必要组成部分。其微妙又广大的贝叶斯式的含义指的是不同的事物、物种、动植物、民族或文化是如何互补共生的,而不是被视为对立面。这是当我们进入并欣赏托马斯·萨拉切诺美丽壮观的作品时,所需要考虑的一个重要思想,贯穿了黑暗与光明,黑色与白色,大地与天空。

▲ "Yanantin"

▲《颗粒物(质)》,2021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这场展览还提出了一种包容性而非分裂性的非二元论哲学观点,即不以非此即彼的二元论思想或行动观点来排斥或看待事物,而是强调社会的包容性和所有人的共生性“Yanantin”作为安第斯土著思想的一个显著特征,被描述为 "共生的二元论"。从非欧洲、非笛卡尔的角度来看,我更愿意称其为"共生的非二元论"——在他们看来,存在本身取决于表面对立之间的紧张关系和平衡交换,同时在不破坏或改变任何一方的情况下,使它们达到和谐。

▲《算法·韵律》,2023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它使我们能够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来理解和感知世界,让表面上的对立变得相辅相成。光明需要黑暗,黑色需要白色,左边需要右边,内部需要外部,女性需要男性。蜘蛛需要人,人需要蜘蛛。在这个宇宙中,生存首先是一个共存和平衡的问题,为了与自然和其他人、其他生命和谐相处,为了美好而充实的生活,安第斯人的"美好生活"哲学(Buen Vivir)仍在安第斯高原地区蓬勃发展。我之所以强调“需要”“共存”,是因为世界的本质是相互依存,而不是疏远或孤立的,更不是笛卡尔的二元论观念。

▲《Aeroke》,2023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和 Aerocene、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根据安第斯人的宇宙观,“Yanantin”是一种解释存在的原则,它是互补共生的结果,即男性和女性,或是不同的元素相辅相成,共同创造生命。这对组合并不一定相互对立,而是相辅相成,共同强大,使彼此完整。这个原则是否会让你有所触动?是的,当然会,它让我们都想到了阴阳——这是中国哲学和文化的根本基础,早在公元前3500年就已被提及。这一概念阐明了自然与精神的统一结构,它体现在所有存在中;它是宇宙与人类领域之间的互动,也是确保万物保持恒定、动态平衡的和谐过程。

▲ “阴阳”

▲《阿拉克涅的手织斑社会性船底座星+蜘蛛/网状地图:由一具桔云斑蛛 5 周织成》2022(左上),《阿拉克涅的手织混合暗色孤立半社会群落 HIP 25923 星团蜘蛛/网状地图:由一只塞内加尔金丝蜘蛛1 周和一只桔云斑蛛1周织成》(右上),©托马斯·萨拉切诺,2022; “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我们并非呼吸同样的空气》(墨尔本博士山),2022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因此,Yanantin”"阴阳"的概念为红砖美术馆展出的作品提供了哲学背景,展示了我们都是同一个星球的一部分,共享存在,相辅相成,只有彼此在一起才能真正存在。

“托马斯·萨拉切诺:共生”也是另一对哲学共生性的体现,即中国古代的阴阳哲学安第斯古代的“Yanantin”哲学。这对哲学阐述了相似的思想和品质,它们是不同大陆和文化的桥梁,并将二者结合在一起,直接证明了宏观和微观层面共存的平衡与和谐。

▲《关注之网》(局部),2024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和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展览和作品另一个值得强调的重要方面,是其与以环境问题为中心的当代艺术传统的紧密联系。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于 1962 年发起了一项开创性的生态艺术行动,旨在清理易北河和汉堡港。博伊斯提高环保意识的主题和形式-材料-概念的循环衔接,在其艺术作品中得以延续,如他的行动《拯救森林》(Save the Forest,1971年)《荒原行动》(Action in the Moor,1971年),或是在意大利持续开展的《保卫自然》(Difesa della Natura, 1972-1984年),以及在卡塞尔第五届文献展上展出的《蜂蜜泵》(Honeypump, 1977年)。博伊斯的象征性立场影响了几代艺术家,并最终成就了他的历史性巨作《7000棵橡树》。该作品于 1982年在第六届文献展上开始展出,在卡塞尔全市种植了7000棵橡树树苗,并配以相应的玄武岩石材。该作品被广泛认为是博伊斯最重要的作品,在博伊斯逝世一年后的1987年,该作品更是被追认为第七届卡塞尔文献展的开幕作品。

▲ 约瑟夫·博伊斯,《拯救森林》,1971

▲约瑟夫·博伊斯,《荒原行动》,1971

▲ 约瑟夫·博伊斯,《保卫自然》,1972-1984

▲ 《蜂蜜泵》,1977© 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

▲《7000棵橡树》,1982 © 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

博伊斯对环境的关注无疑启发了大量使用天然材料的贫穷艺术(Arte Povera)艺术家们,从雅尼斯·库奈里斯(Jannis Kounellis)马里奥·梅尔茨(Mario Merz)、朱塞佩·佩诺内(Giuseppe Penone)皮诺·帕斯卡利(Pino Pascali),这些艺术家们使用泥土、石头、木材、金属和塑料等当代简陋材料进行创作,并从材料美学中汲取灵感。这种美学受到了上世纪50年代无形式艺术(Art Informel)让·福特里耶(Jean Fautrier)、让·杜布菲(Jean Dubuffet)、安东尼·塔皮埃斯 (Antoni Tapies)等人的物质绘画的启发。而意大利艺术家阿尔贝托·布里(Alberto Burri)则和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一样,在法国哲学家、科学家加斯东·巴什拉尔(Gaston Bachelard)关于物质想象力和西方哲学四大基本元素(火、空气、水和土)的著作中找到了共鸣。

▲ 马里奥·梅尔茨,《皮特拉冰屋》,1982

▲ 阿尔贝托·布里(Alberto Bur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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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titled 1952

▲Sackcloth 1953

▲Sacco e bianco (Sack and White), 1953

▲Sacco 1953

▲Sacking and Red 1954

▲ 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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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蓝色单色》,绘画作品,52×40cm,1957年

▲《蓝色地球》,雕塑雕刻,36×21,5×19,5 cm,最早创作于1957年

▲《无标题的人体测量学》,绘画作品,102×73 cm,1960年

▲《无标题的粉红色海绵雕塑》,雕塑雕刻,39 x 24 x 12 cm,1959年

这种美学从"贫穷艺术"发展成为一种向大自然致敬的新形式,通常被称为"土地艺术",或"大地艺术"。美国艺术家罗伯特·史密森(Robert Smithson)、沃尔特·德·玛利亚(Walter de Maria)、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阿格尼丝·丹尼斯(Agnes Denes),英国艺术家理查德·朗(Richard Long)、彼得·哈钦森(Peter Hutchinson)和安迪·戈兹沃西(Andy Goldsworthy),以及德国艺术家尼尔斯·乌多(Nils-Udo)都是这种艺术形式的代表。他们将大自然本身作为材料,在现场将其创作为巨大的大型雕塑或装置,又或是在通常偏远的景观中进行创作。另一位与生态密切相关的艺术家和先驱来自萨拉切诺的故乡——阿根廷人尼古拉斯·加西亚·乌比鲁鲁(Nicolas Garcia Ubiruru)在1968年威尼斯双年展上用荧光素(一种无害的荧光染料)将大运河水大规模染成绿色;另一位重要的艺术家是德国人沃尔夫·沃斯泰尔(Wolf Vostell),他以反对美国在越南战争期间使用凝固汽油弹的暴行而闻名,这位艺术家在其不朽雕塑《混凝土交通》(1970年)中幽默地表达了对于汽车影响环境的强烈批判。这种批判性的环保意识在艾格尼丝·德内斯(Agnes Denes)《麦田》(Wheatfield,1982年)中得到了最诗意和最美丽的体现——她在曼哈顿下城距离华尔街两个街区的一个占地两公顷的垃圾填埋场上播种、养护了四个月,清理、除草、施肥、安装灌溉系统,最后收获了1000磅的小麦。

▲ 罗伯特·史密森,《螺旋形防波堤》,1970

▲ 詹姆斯·特瑞尔,《爱尔兰空中花园火山口》

▲ 理查德·朗,《圆月环》

▲ 尼古拉斯·加西亚·乌比鲁鲁,《为威尼斯双年展的大运河着色》,1968

▲沃尔夫·沃斯泰尔,《混凝土交通》,1970

▲ 安迪·戈兹沃西作品

▲ 《麦田》(Wheatfield),1982年 © 艾格尼丝·德内斯(Agnes Denes)

当然,这种环境艺术的传统也吸引了其他关注地球生存的当代艺术家,比如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这位艺术家2018年在红砖美术馆举办的大型展览令所有亲历者记忆犹新。托马斯·萨拉切诺对环境问题的承诺与埃利亚松既相似又不同,前者也许比这位丹麦艺术家更以主题为中心。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萨拉切诺一直专注于蜘蛛和蜘蛛网,将其视为活生生的象征和隐喻,体现了重新链接和调整我们对自然的关注和感官的潜力,其观念核心是共存——不仅是人与人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的共存,更是自然与人类之间的共存。此时,自然不仅指植物和动物,甚至还包括像蜘蛛这样的蛛形纲动物。动物及其自制产品是自给自足生存的象征模式。萨拉切诺认为,地球上的所有居民,从植物到蜘蛛,在一个没有等级的结构中都是平等的。从这个角度看,狗、猫、蜘蛛、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都必须被视为地球上的居民,享有同等的重要性和权利。

▲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

▲《共生之见》(Symbiotic Seeing),2020 ©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

▲ 《耀斑》(Not-yet-conceived flare from a nearby, more-than-human future),2021 ©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

萨拉切诺对所有生命形式和生活形态的生态意识,将生态艺术的概念扩展到所有领域,提出将当今占主导地位的生态范式重新定位为新的共生线,并将所有生物无差别地联系在一起。他通过重新利用蜘蛛现成的网,将蜘蛛作为其艺术创作的合作者,就是其工作和思考方法的一个象征性例子。对托马斯·萨拉切诺来说,蜘蛛和蜘蛛网是更广泛问题的象征。它不仅触发我们重新思考人类如何看待自己作为一个物种,而且也是重新思考我们与所有其他生物之间相互联系的一种方式,即我们如何从像蜘蛛这样与环境和谐共处的生态群落中学习。

▲蜘蛛占卜术卡牌, 2019 © 托马斯·萨拉切诺。由艺术家和Arachnophilia、哥本哈根安德森画廊、布宜诺斯艾利斯露丝·本扎卡画廊、纽约/洛杉矶谭雅·博纳达画廊、热那亚粉红夏季当代艺术画廊以及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提供。

除了用蜘蛛和蜘蛛网来表达他对环境的关注,萨拉切诺还发起了一个跨学科的艺术社区,他称之为 "Aerocene"。它就像一个贝叶斯式的社会雕塑,旨在通过与大气层和无化石燃料环境的共同想象和道德合作,发展新的感性模式。这与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新的地质时代的概念有关,这个时代的条件是人类日益增长的力量和对地球系统的影响,特别是人为污染造成的影响。它通常被称为 "人类世",即从历史和物理地质学的角度来看,地质层中主要是近代人类的遗迹。它由希腊文 anthropos(意为"人类")和 kainos(意为"最近的"或 "新的")组合而成。

▲ 托马斯·萨拉切诺(Tomás Saraceno)

▲《太阳节律的政治:宇宙悬浮》,2018,“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泡沫89B12p与Ha Chi Ki...系列》,“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在地质时间尺度上,中新世之后是上新世,然后是更新世,最后是全新世。19 世纪地质学家查尔斯·莱尔(Charles Lyell)于1839年根据岩石中已灭绝化石和未灭绝化石的比例,对中新世和更新世进行了定义。因此,中新世(Miocene)源于meios(较小),其中很少有新近发现的化石;上新世(Pliocene)源于pleios(较多),其中有较多新近发现的化石;更新世(Pleistocene,俗称冰河时期)源于pleistos(最多),其中大部分化石都是新近发现的;一直到现在的全新世(Holocene),其中的化石都是 "全新的"。正是在国际地层学委员会所定义的这一地质时间尺度上,一些科学家提议添加 "人类世"(Anthropocene)一词,以定义一个以近代人类遗迹为主的地质时期。然而,"人类世"的概念在另一个源自盎格鲁-撒克逊学术界的马克思主义范式中找到了竞争者,该范式认为正确的称谓是"资本世",因为它认为所造成的污染不是人类本身的结果,而是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结果。

▲Semi-social solitary mapping of al Nakah by a septet of Cyrtophora citricola - six weeks, a solo Nephila senegalensis - four weeks, 2020,“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 托马斯·萨拉切诺,《一封无脊椎动物权利的公开信》,“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加利纳电台》,2018,“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托马斯·萨拉切诺正是在这种环境问题的背景下提出了他的"航空世"概念,这一概念最初是通过他的航空太阳能雕塑 《航空博物馆》(Museo Aero Solar, 2007)产生的,该雕塑由重复使用的塑料袋组成。作为一个合作项目和雕塑,《航空博物馆》是一个巨大的气球状结构,完全由来自世界各地的参与者用回收塑料袋缝制而成。它就像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博物馆,是全球集体创造力、可持续发展和环保意识的象征。它不仅是一个实体艺术品,也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巡回装置,邀请社区贡献自己的塑料袋,突出废物、回收和气候变化问题及其对环境的影响。

▲ 《航空博物馆》,2007 © 托马斯·萨拉切诺。

▲ 云想象, Aerocene 社区室,“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Aerocene》是萨拉切诺最著名的项目之一,尤其体现了“Yanantin”作为本体论框架和生活实践的特点。作为一种指导安第斯山脉社会关系、农业、建筑和精神实践的哲学,就像蜘蛛网一样,它是一种既脆弱又强大的复杂结构,是安第斯山脉对平衡和非二元对立理解的完美隐喻。《Aerocene》体现了这种联系,它是一个跨学科项目,设想未来人类与地球大气层和谐共处,利用空气和太阳能可持续地漂浮在地面上。该项目挑战了重力和地面生活的传统观念,提出了一种更轻、更流畅、与空气中的自然气流相适应的生存方式。这一愿景与“Yanantin”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后者提倡与环境建立和谐的关系,并认识到万物之间的相互联系。

▲《与Pacha一起,飞入Aerocene》(静帧),2017—2023,数字影片,76’ 25’’,马克西米利亚诺·莱纳和托马斯·萨拉切诺执导;编剧:克劳迪娅·阿博夫、托马斯·萨拉切诺、约西·哈维里奥 © Aerocene基金会。由Aercene、斯利纳斯格兰德斯和瓜亚塔约克泻湖的原住民社区提供。

《Aerocene》项目中,萨拉切诺将科学、艺术和土著知识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既创新又尊重古老智慧的未来愿景。该项目体现了安第斯原则,将技术与自然、物质与空灵融为一体,为可持续生活提供了新的可能性。通过提出一种对地球影响较小的生活方式,"新气象"符合“Yanantin”平衡与共存的原则,对经常开发和破坏自然世界的当代工业实践提出了有力的批评。

▲《与Pacha一起,飞入Aerocene》(静帧)

▲热力学套件-红砖艺术博物馆【细节】,2024,“共生”,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2024,© 托马斯·萨拉切诺。

该项目利用太阳能将建筑升空,探索了替代性的、不使用化石燃料的交通和生活方式的理念和潜力,与萨拉切诺的乌托邦愿景"空中场景"的概念不谋而合。这个概念是为了让我们想象一个未来,一个仅靠风力和阳光驱动的无碳空中旅行的希望。未来,全人类将与大气层以及我们共同呼吸的空气和谐共存。红砖美术馆在展览中对这一愿景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和解释,也是关注社会和地球生存的艺术在生态和美学方面的突出展示。它与参观者对一个更美好世界的期待和希望完全一致,在共存和互补的爱与道德的声音中定义和调节世界

[1] 纳吉斯·班克斯。艺术家托马斯·萨拉切诺(Tomás Saraceno)在蛇形画廊展出的"生命之网"让我们重新思考如何在地球上共存,2023年6月7日。《福布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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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Jonas Stampe

乔纳斯·斯坦普(Jonas Stampe)艺术史学家、策展人和艺术评论家,1965 年出生于瑞典哥德堡。他在瑞典隆德大学的博士研究课题是1944-1965年期间纽约、巴黎和伦敦的艺术场景。自从2000 年起,他开始担任策展人和项目经理,发起并策划了超过 65 场国际活动和艺术节,包括来自 60 多个国家的 480 多位艺术家。2017 年,他加入红砖美术馆,担任高级策展人和高级研究员。2019年,他与妻子肖戈在CHAO艺术中心共同策划了获奖展览 “观看的方式”(Ways of Seeing),并获得《罗博报告》年度策展人奖。后续两人再度共同策划了 “从屏幕到心灵--50 年历史 ”“当速度成为形式--活在你的屏幕里” “美,由经验创造”等展览。最近,他在 2024 年第 60 届威尼斯双年展的独立展览“VIVAAR VENEZIA”中,策划了全球首个行为艺术全息影像展;还策划了将于 2024 年 9 月在北京凤凰中心开幕的贝纳·维内大型回顾展,以庆祝中法建交 60 周年。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撰文/乔纳斯·斯坦普 翻译/王家北 编辑/崔芳歆 责编/d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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