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由明星同人文(用明星的名字进行的二次创作小说)引发的大规模粉丝对战已经持续数天。几天之内,同人创作服务网站AO3原网址无法访问,同人文被举报涉黄,多个商家被迫下架肖战代言产品。
而肖战,是整件事的风暴眼。
2月24日,写手@迪迪出逃记在微博发布同人文章《下坠》最新一章的连载,文章以肖战、王一博为原型创作。
画手@一个执白为《下坠》创作的配图。
由于对文中肖战的人设和部分情节不满,肖战粉丝开始有组织地向中央网信办、扫黄打非办公室、首都网警等部门举报。最终写手自行将文章封锁。
此举激怒了肖战的众多CP粉(把喜欢的两个明星想象成情侣)和同人圈读者,他们也加入战局。
之后AO3无法访问将各方混战带入白热化阶段,肖战粉丝也遭到反噬——肖战代言产品被集体抵制,遭遇商家下架;相关影视剧豆瓣评分被恶意刷低。
南都记者注意到,事件中不止一位素人遭到人肉、被网络暴力。
26日,一名肖战CP粉被扒出是渤海大学学生,其发博称:“关注我的 骂完就取关吧 你的目的达到了 还有拿我照片出去骂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好样的”。博文下,还有疑似肖战粉丝@渤海大学:“请问贵校学生就是这个素质么”。
3月1日,渤海大学官博疑似针对此事做出回应:“多学博见,和而不同!一起来看看我们美丽的渤海大学校园吧”。
多名学生和网友留言称,“担心的找过来,想求情的,但看到这段话瞬间泪目不担心了”,“哭了哭了 我的学校真好”。
另有网传的QQ聊天记录显示,一名肖战粉丝在QQ上详细披露了对方的Lofter信息,以及真实姓名、所在地、就读年级,并威胁对方“退圈”。这名初三学生最终无奈同意。
值得注意的是,至于此前网传遭到人肉还被勒令退学的同人文写手,已经于2日晚澄清,被人肉的不是她,也没有被学校劝退。
事实上,在大多数社会热点事件中,当事人都难逃被人肉的噩运。无穷无尽的辱骂留言、电话、短信,足以摧垮一个正常人的精神,更严重的还可能导致当事人不堪重负而选择自杀。
最近几年,曾有多起人肉事件曾导致恶劣后果。如奔驰维权女车主因个人信息被曝光,收到网友的大量咒骂短信和与事件无关的恶意揣测;2018年,四川德阳女医生与小孩在泳池起冲突,遭人肉搜索后不堪压力自杀身亡……
针对人肉搜索,3月1日正式实施的《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下称《规定》)要求,网络信息内容生产者不得利用网络和相关信息技术实施侮辱、诽谤、威胁、散布谣言以及侵犯他人隐私等违法行为。
不过,北京大学法学院副院长薛军指出,人肉搜索事件如果发生在《规定》生效前,则不能适用。但他同时强调,出了《规定》之外,还有其他法律法规有相关规定。比如涉及侵犯隐私权,民法可以规管;涉及行政责任,应适用《治安管理处罚法》。
南都记者注意到,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任何人实施网络暴力都有代价”,清律律师事务所律师熊定中指出,人肉搜索如果造成恶果,可以依据侵权责任法、治安管理处罚法甚至刑法做出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