鰼部悠远,往事如烟。汉家枸酱,穿越了三千年的时空隧道,流淌在贵州习酒的根脉中,成为不可或缺的酿造文明。
蒟酱,被人们尊为酱香酒的“鼻祖”,自商周时期诞生以来,鰼部先民用勤劳、勇敢、善良、淳朴,书写了“鰼部水”的繁华,到了隋唐时期,朝廷大力发展酿酒产业,尤其是开元盛世,赤水河流域蔚然成风,流行于门阀贵族的饮酒,逐渐成为民风民俗。
先民发酵取酒的技能,因经济繁荣不断提升。北宋年间,“风曲酒法”出现,蒟酱从此走向蒸馏酒时代,宋以后,酿酒业日渐盛行。
因酒业和盐业,推动了赤水河航运,明清时期,赤水河航运备受重视,从合江入口逆行,船运直通土城、二郎滩等地,沿河两岸民间糟坊、酒坊不断兴起。
明代隆庆年间,赤水河航运正值鼎峰,四川一位做白酒营生的殷姓人来到二郎滩,原本打算买些烧酒回去,适当赚些蝇头小利,可是,当他坐在二郎古庙前的黄桷树下,看着渡口两岸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清晰的念头闪过脑海,于是,沿着渡口边的小径拾阶而行,穿过黄荆丛林,来到一块开阔地带席地而坐,任由身旁的泉水流淌,目不转睛望着滔滔赤水河。
殷姓男子向当地人打听,二郎滩地处古鰼部核心,出产水稻、高粱、小麦、玉米等农作物,早在两千多年前就盛产蒟酱。
对于生在天府之国,世居长江之滨的他来说,望着峰峦叠峰、峭壁如削的二郎滩,瞬间滋生了红粮煮酒的想法。他回到家中与妻子商量后,带着家眷长途跋涉,在今土城习得“风曲酒法”,遂来到二郎滩北岸黄荆坪(后更名为黄金坪)建房定居。
男人在黄荆坪煮酒,妻子在渡口开了一家酒肆。繁华的古渡码头,舟楫横流、商贾往来,殷家人坚持以“风曲酒法”酿造蒸馏酒,生意兴隆,烧酒供不应求,于是,招收了四名徒弟,后来,他的四名弟子习得酿酒技术,沿河去了其他地方,只有儿子继承家业。
一日,正值烧酒出锅,酒香四溢,老主人盛了一碗,呡一口,面带微笑,随后仰头喝下,脸上的皱纹瞬间收紧,又点了点头,说:好酒!好酒!
他转动身躯,和蔼地对儿子说道:酿酒,是酿心,只有匠心酿造,方能酿出上品。随着时间推移,殷家主人已到风烛残年,酿酒数十年,为后世子孙留下入秋积粮、举杯望月与端午踩曲、重阳煮酒的习俗,把初始的崇道、务本积淀成酿酒的匠心。
酒坊内,那些使用了几十年的器物,渐次沧桑起来,斑驳的酒甑,陈旧的窖池、铁铲、竹箕、木桶、水瓢等,仍旧被一家人视为珍宝。
到了明代万历年间,殷家白酒历经多年沉淀,以匠心酿造的品质响彻赤水河畔。而矗立在黄荆坪的“殷家酒坊”,在子承父业中接续传承,老主人的四名弟子,沿岸留下“风曲酒法”,飘香千里长河。殊不知,殷家主人瞬间的念头,为后来选址建厂留下珍贵痕迹,若干年后,成长为贵州今天的省管大一型企业——习酒集团。
文 吴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