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
心中有梦想
眼中有温柔
脑中有哲学
● 作者 |Yuki ● 来源公号|正经婶儿
今天是11月26日,距离2021年考研还剩下30天。
虽然说不管结局如何,这段为未来全力以赴拼搏的日子都会成为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次回忆。
可对全部考研人来说,最想听到的那个词还是“上岸”。
上岸就意味着可以继续学业,可以坚持自己所执着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今年是武汉理工大学研究生陶崇园坠亡的第二年。
在长期遭受导师王攀的精神压迫后,2018年3月26日,这个本该有着大好前程的年轻人选择在宿舍楼跳楼自杀。
那个“要求陶崇园叫他爸爸”的王攀,迫于舆论的压力在当年4月被取消了研究生招生资格。
可讽刺的是,两年后,在陶崇园尸骨未寒时,王攀的名字又出现在了《武汉理工大学2020年通过硕士研究生招生资格审核教师名单公示》文件中。
仅仅两年,虽然事件的热度已经衰减,但王攀这两个字仍旧刻在无数莘莘学子的心口。
这是个耻辱柱上的名字,我们不能忘也不敢忘。
在“王攀恢复研究生招生资格”这个新闻出现之后,立刻就引起了公众的热议。
昨天,武汉理工大学回应称:目前的名单处于公示阶段,并非最终名单。
可名单公示中赤裸裸的几个大字写着“通过硕士研究生招生资格审核教师”。
如果没有网友发现,如果没有引起舆论争议,王攀是不是就会顺利出线在最终名单上?是不是就会顺利招收新一批研究生?
这是在用名单试探公众底线吗?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王攀的所作所为我们依然历历在目。
2018年3月26日,在距离26岁生日还剩两天时,陶崇园从五层宿舍楼顶的天台坠亡。
经过调查,警方认定陶崇园为自杀身亡,不予立案。
为了弄清楚他自杀的原因,陶崇园的好友破解了他的电脑密码。
在一个叫“2018毕业资料”的文件夹里,保存了大量陶崇园和王攀之间的QQ、短信聊天记录截图。
以及一篇题为《高校性骚扰:特征、现状、成因与应对机制》的论文。
从本科时期开始,时任校系统科学与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控制与决策研究所所长的王攀就是陶崇园的班主任。
学习好、人品好又老实的陶崇园是王攀最喜爱的学生。
可恰恰也是因为这些才把他逼上了绝路。
在本科期间,因为专业要求需要做实验,为了能够进入王攀的实验室,陶崇园和他的同学要行下跪礼和作揖礼拜王攀为师。
左二为陶崇园,左三为王攀
作为班主任的王攀对学生实行军事化管理,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班级QQ群里,叫到名字的时候必须要回答“到”。
这种“服从式的对话”让人感到压抑和难受,陶崇园也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在本科即将毕业的时候,陶崇园申请了保送华中科技大学研究生的资格。
优异的成绩和获得的多次奖项和奖学金让他获得了华中科技一位导师的接收。
班主任王攀却不想放走这位优秀且听话的学生。
不知道如何拒绝的陶崇园做了一个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都非常后悔的决定:
留在本校读研,成为王攀的研究生学生。
王攀也给他了一份承诺,优先推荐该同学赴美读博或作访问研究。
几年后,陶崇园才明白这不过是王攀为了继续控制他的借口和诱饵。
研究生跟导师的关系比本科时跟老师的关系更加亲近,可导师的权力也变得更大。
论文送审、推荐资格、毕业与否、什么时候毕业、以什么身份毕业,这些权力都掌握在导师的手里。
权力的无边界就会让人膨胀。
在王攀这里,让陶崇园给他买饭送饭成为了日常。
还要去家里帮王攀洗衣服。
一点点小事也必须随叫随到。
王攀出门的话,陶崇园要负责帮他叫出租车,同时要如闹钟一般叫他起床。
每次运动完之后,王攀还会叫陶崇园来帮他按摩放松肌肉。
这些如同旧世纪下人做的工作竟然发生在21世纪的高校中。
而最让人觉得屈辱和恶心的是,王攀曾多次要求陶崇园喊他“爸爸”。
王攀也经常称呼主动成为王攀为“儿子”。
在陶崇园留下的聊天记录截图中,王攀要求陶崇园“坦坦荡荡的说出那六个字。”
那六个字是“爸我永远爱你。”
陶崇园是不情愿的,可为了毕业读博的机会,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有时他会向妈妈吐槽王老师的所作所为,可不明真相的妈妈只能劝他再忍忍,再忍忍。
忍?忍到什么时候?
忍到毕业,忍到读博,陶崇园这样告诉自己。
陶崇园未来想在大学任教,读博是必经之路。
研究生第二年,陶崇园就想找老师请教申请国家留学基金。
可这件事被王攀知道后,王攀却非常生气,认为陶崇园的这种行为是“叛逃”。
在他心里,陶崇园是他的猎物,他必须掌控着陶崇园的命运。
2017年入秋之后,进入研三的陶崇园并没有急着找工作,他依旧在申请读博的路上。
陶崇园联系的国外的几位导师,其中一位是王攀曾经的学生。
在是否接收陶崇园的问题上,这位曾经的学生征求了王老师的意见。
“我大概率不会接收,除非您同意。”
王攀则回复道:“如果陶崇园放弃武汉理工大学的硕士学位,则我无权做任何建议。”
在这之后,王攀又一次问陶崇园是否在他的研究所读博,并且明确表示不会推荐他出国。
曾经白纸黑字签订的那份“优先推荐该同学赴美读博”的承诺被这位导师忘得一干二净。
被王攀种种近乎凌辱的行为控制了三年的陶崇园这次选择了不再妥协。
他在武汉找了一份年薪20万的工作,工作的话就不需要导师再签字了。
可这个行为又一次被王攀视为“叛逃。”
他把陶崇园踢出了QQ群,并且要求他三天之内离开实验室。
在被踢出QQ群的那一刻,陶崇园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可这个恶魔还没打算放过他,在决定跳楼的前四天,王攀又给陶崇园发来了买饭指令。
给王攀送饭时又因为礼仪问题而被说教。
撑不住的陶崇园这次终于没再说“是!”,而是学会了这本就应该的反抗。
“我冒着雨给您送了饭,我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哪里想到别的什么,我只想赶紧回去吃饭,为何您要求这么高。”
这条反抗的短信成为陶崇园和王攀最后的对话。
2019年3月25日,在陶崇园去世一周年的前一天,他的家人才等来王攀迟来的道歉。
“我,王攀,对陶崇园在教育培养过程中自己的不当言行表示道歉,我对失去陶崇园这名优秀的学生深表痛心,对陶崇园的悲剧表示惋惜。”
这几句道歉的文字还是陶崇园的姐姐写的,王攀只是拿着A4纸照着读了出来。
逝者安息,在我们为陶崇园的遭遇气愤,惋惜他的去世时,也感叹王攀这样败类终于将真面目露出在大众面前,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学生被他控制和折磨。
两年后,武汉理工大学又即将恢复王攀的招生资格,只要有招生名额,届时没有被其他老师招进的学生必然就会调剂到他的组里。
还会有人被要求“坦坦荡荡说出那六个字吗?”
高校本应该是挥洒青春和做学问的阵地,一些心术不正的导师却手握着权力不断试探学生的底线。
如果大树里有虫,把虫揪出来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不是任由虫侵吞大树的养料和果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