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上海宁吃年夜饭,花头精老透额!做蛋饺炸爆鱼,还有全家福砂锅…

年夜饭是每年春节的重头戏

说到老早上海宁的年夜饭

那真的是相当讲究

非但要米道好

还要讨口彩、图吉利

最好是省了钞票、还能扎台型

谈起自己小时候的上海年味记忆,50后海派作家、篆刻家杨忠明如数家珍。

“小时候过年,最大的盼望就是吃!”杨忠明说,那时候人们的物质条件普遍匮乏,糖果、水果这些平时几乎吃不到,孩子们就特别盼着过年吃些好吃的:

一分钱一粒的乌龟糖

五分钱一块的糖年糕

还有热气腾腾的全家福暖锅

……

年夜饭的冷盘

围绕着吃,那时的人们将新年过出了满满的仪式感。启动早的人家,提前半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年货,到乡下买鱼、买肉。鱼肉舍不得当下就吃,先挂起来风干。切下来的肉皮自然也舍不得扔,洗洗干净,放油里炸干晾起来。这样的干肉皮,是年夜饭的全家福砂锅里必不可少的配菜。

让杨忠明印象深刻的,是弄堂里的年味。

越临近过年

弄堂也变得越来越热闹

各种各样的小摊贩都来了

卖牛奶或羊奶的人来了。

他们手上摇着铃,牵着身上盖着一块布的马或羊进了弄堂,谁家要买鲜奶,现场挤出一杯马奶或羊奶来,还带着动物身上的余温。 那时一根油条4分钱,一只大饼3分钱,一毛钱一杯的牛奶不是人人都吃得起,就以较便宜的马奶、羊奶取而代之。

卖熟食的小贩来了。

他们挑着担子,一头的篮子里装着熏肠、腊肉等散发出香气的熟菜,另一头放着砧板、菜刀和秤等工具。 小贩挨家挨户叫卖,遇到要买的人家,就围上白围兜现场切菜,要多少切多少。 小贩的切菜手法十分利落,三下两下切完过秤,按份量付钱,也是弄堂一景。

炸爆米花的师傅来了。

“嘭嘭嘭”的爆米花声音一响,弄堂里的人家就都知道炸爆米花的来了,家家户户都捧着大米或生年糕出来排队。 无论是大米还是年糕,每户人家都可以拿出一些,爆一些米花或年糕充作孩子们的零食,成本不高又经吃。 于是,爆米花的师傅生意极好,通常要忙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能收摊,第二天一早还得接着来。

熟食摊

年前的忙碌接近尾声时

过年最重要仪式之一的年夜饭准备

即将启动

杨忠明说,那时上海绝大多数的居民家都还没有煤气,家家户户都是用煤饼炉做菜。年夜饭菜色多,加上蛋饺、爆鱼这些菜的准备很费时间,因此通常提前三天就要为年夜饭作准备。

上海人喜欢吃笋干烧肉 ,笋干发好后,弄堂里有人专门提供笋干切丝服务,拿着一把二三十公分长的锋利铡刀,三下五除二就能将泡开的笋干切得又细又匀。此外,蛋饺、鱼圆、爆鱼、百叶包、汤团、馄饨这些,各家各户也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准备起来,弄堂里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

蛋饺

正式烧年夜饭

则要从腊月二十九小年夜就开始做

一直忙到天亮

大人们忙着切菜烧菜,孩子们也要承担一部分跑腿工作。杨忠明清楚地记得,有一年他拿着大人给的5毛钱去买赤豆糕,等他赶到大世界对面时,发现那里五芳斋门口排起的长队已经在弄堂里绕了三圈。在足足等候2个多小时后,他才终于买到了来之不易的十块赤豆糕。

各家的年夜饭菜单大同小异,但杨忠明最喜欢的一道年夜饭菜式,是砂锅全家福。

“那时家家户户都有砂锅。木炭围好,砂锅放上去,旁边围一圈鸡鸭鱼肉,想吃什么就放到砂锅里煮,边吃边滚、热气腾腾。我还特别喜欢走亲戚,因为大家都会把好菜拿出来招待客人,去亲戚家菜式一般会更多一些。”

吃饱喝足

孩子们盼来了一年一次的压岁钱

约上三五好友,可以去附近的市集看看有什么玩具可以买。除了城隍庙,那时的连云路上还有个被称为新城隍庙的小商品市场,一座座木头搭建的房子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孙悟空面具、木制的大刀、橡皮筋、气球、香烟牌子、麦芽糖吹出的动物,每一样都能牢牢吸住孩子们的眼球。

压岁钱通常只有三五毛钱,精打细算的孩子却可以用好久。爆竹、焰火棒、氢气球,是孩子们最喜欢买的商品。在孩子们的欢天喜地中,大人们已经在忙着分装礼品,为去亲戚家拜年作准备了。

压岁钱

上世纪五十年代

上海人过年送礼很简单

有的拜年客人送一盒蜡纸包装的饼干,鸡爪果(油枣),或者拎两瓶绍兴黄酒,再送包糖果。杨忠明的父亲最喜欢昆山老家亲戚过年送来的蒸糕,有糯米和米粉做的两种,圆圆厚厚的一大个,把它切成一片片,大年初一放在平底铁锅里用油煎软,猪油融化香、甜、柔、软、糯,一家人吃得欢欢喜喜。

六十年代初 出现食品匮乏时刻

柿饼和软枣、炒熟的芝麻山芋干

也成了年礼

柿饼又叫“排饼”,扁扁的排成一排,表面结着一层白白的霜花,里面是黄褐色的,很有嚼劲。在那吃不饱饭的日子里,柿饼可以填饱肚子。农村来的亲戚,则通常会送活鸡,草鸡蛋、草鱼、咸猪头、赤豆 、糯米、黄豆、芝麻、无锡油面筋、苏州豆腐干等农产品。

贴年画

除了吃和玩

那时过年还对应着

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和规矩

年前要打扫卫生掸檐尘,贴墙纸和年画,所有衣服、床单被套要洗干净。更重要的一点,是过年前一定要全家人都洗一次澡、理一次发,新年到来时要穿新衣服、新鞋子。

“现在人们天天洗澡司空见惯,但那时大家都住的蜗居,家里没条件,要到弄堂里的公共浴室洗澡,冬天时洗不了几次澡。一毛钱洗一次,也是过年的重要仪式之一。”

杨忠明说,每到年前,浴室和理发店门口就排起长队。穿上新衣新鞋喜气洋洋迎接新年的孩子们,最讨厌的则是过年时下雨下雪,因为那时的新鞋子都是布鞋,鞋底进水就会坏。一下雨雪,就意味着没法穿着新鞋去拜年了……

在杨忠明看来,当年的缺衣少食,令可以吃上美食、穿上新衣的过年,成了孩子们最大的盼望。而现在物质极大丰富,无论是美食还是新衣,对普通人来说都唾手可得,日子“天天都像在过年”,年味淡了也是自然而然的变化。“现在过年,我最好吃一碗泡饭,到山里清净的地方看看书就好了。”

包汤团

你家年夜饭桌上的保留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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