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写小说“仁者”写散文?写常识常情如何写出新意

“散文是跟我最搭的文体,通过散文我能处理好自己,处理好别人。为文犹如为人,散文和作者之间更是统一的。”日前举办的作家贾梦玮散文创作研讨会上,《钟山》《扬子江文学评论》主编贾梦玮坦言今后努力的方向依然是“人”的问题,不是“文”的问题。

修订再版的《红颜》《南都》和新作《往日情感》集中亮相。其中,《红颜》关注历史上被扼杀或污名的女性人物,倾注巨大的同情与体察;《往日情感》视“往日”为“故乡”,借重温生命时刻,从回忆中“成为”自己;《南都》摹写南京城往昔与当下……

“美,何罪之有?”《红颜》书封上印着这样一句“文眼”。在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副主席吴义勤看来,《红颜》从人性和生命角度来重新观照历史上或被符号化、或被遮蔽的女性形象,表达了一种发自性情的思考。

“古人评价作品境界是‘堂庑特大’。不过可惜,很多‘大散文’的‘大’是做出来的,把自己吹得很大,但贾梦玮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复旦大学教授郜元宝注意到《南都》中作者写到许多和南京有关的人物,桐城派姚鼐、周氏兄弟、经济学家朱偰、赛珍珠等,其中“南京鲁迅”研究视角顺应了近年来学术新路径;《南京的赛珍珠》则指出了赛珍珠受到的评价问题。苏州大学教授王尧认为,贾梦玮“重新来讲述古代史,重新来讲述中国知识分子的宏大的抱负,有思想,较敏锐。”

“高人”写小说,“异人”写诗,“仁者”写散文——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如是概括。散文作者之“仁”,既体现在《红颜》中对历史女性人物表达“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隔空思悼;也体现在《往日情感》的《文人传统——从王鏊到柳亚子》中,援引《三国演义》诸葛亮“儒有君子小人之别”表达对文人传统再思考。

上海市作协副主席、作家潘向黎评价,“梦玮的瞬间写得很有穿透力,在现实当中的灵光一闪,被生活中某个细节打动了,瞬间就能穿越千年,记录很深刻的哲学、历史、人文思考,可以说是带有禅趣的。贾梦玮特别在乎‘人’之为‘人’的地方,包括人的价值、人的局限,人本来的样子和被扭曲、被伤害的样子。这是他写作的一个立足点,他追问着人的意义、人的走向。”

“散文是写常识、写常情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把笔触对准那些生命的平均值,而意味着要去关注那些失意者、失败者。”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说。

常熟理工学院教授丁晓原谈到,贾梦玮散文写作特点是守持知识分子的价值立场,他倾向于认同法国史学家雅克·勒戈夫的描述:“在理性的背后有对正义的激情,在科学的背后有对真理的渴求,在批判的背后有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一如他在《红颜》中审视将女人、美人、才女变成非人的异化力量,最终将矛头对准了祸美、祸人的封建专制制度。”

“从知识和洞见到气势和意趣,这里有很多辩证和纠葛,这也是贾梦玮散文的多种层次,不同维度和多元化意趣,周旋在里面。”《南方文坛》副主编曾攀说。

《往日情感》第一篇《地铁上也有生离死别》,讲述作者日常乘坐地铁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在评论家王尧看来,这类散文最难的是处理好“寻常”与“奇崛”的关系,类似“地上,地下,都有人生的十字路口”金句,猛地从日常经验中升腾起来,“需要作者拥有比较强大的心理张力和语言能力。”

复旦大学教授张新颖谈到,写作是对抗时间的方式,同时时间也成就了往日的情感,“如果说梦玮的散文比较深厚,比较蕴藉的话,这里有时间累积不同层次,情感层次、思想层次。”“贾梦玮是我最早的几名学生之一。”南京大学资深教授丁帆说,比起多年前作序的《红颜》,他更欣赏贾梦玮新出版《往日情感》中表达对时间、记忆的理解,“他在《后记》中写道,文学的回望,除了哲学的意义外,还是要从往日找到情感的力量;一个作家,负有不可推卸的‘记忆之职责’”。

作者:许旸

文:许旸图:出版方编辑:王彦责任编辑:邢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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