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援沪,丈夫援疆,跨越4400公里的想念……

一封给爱人的告白信、一张横跨4400公里的电子地图、23张同一个地点的照片、一句简单的约定。这些都是与天津援沪医疗队有关的故事,故事中有爱情、亲情,还有真情。

“三分之一”的新娘

“亲爱的老公,今天是我来上海支援的第21天,也是咱们结婚9个月的日子。仔细算算,我俩组成新的家庭已270天,可相聚一起的时间只有90天……”

4月24日凌晨,天津援沪医疗队的尚绪颖从方舱医院回到驻地后,给丈夫邢家祯写下了这段告白。

尚绪颖和丈夫邢家祯

尚绪颖,26岁,是静海医院手术室护士,4月初,她跟随天津医疗队抵达上海,开始从驻地到方舱,两点一线的状态。

尚绪颖喜欢拍照,一张丈夫为她送行的照片几乎每天都看,因为这是她收到的最大惊喜。

丈夫邢家祯是滨海新区一名民警,尚绪颖出发的前一天,正赶上邢家祯值班。为了给妻子送行,在高速公路上多跑了40公里。之前尚绪颖从支援的定点医院撤离时,邢家祯了解到妻子是唯一没有家属接站的,这次终于弥补了遗憾。

自从妻子抵达上海后,邢家祯每天给她当“闹钟”,哪怕妻子凌晨下班,邢家祯也要等到妻子回到驻地后问上一句平安才睡觉。

驰援定点医院、驰援上海,结婚270天,两人相聚的时间只有90天。

在告白的最后,尚绪颖写道:“我是你三分之一的新娘,等待疫情过后,我想和你出去走走,听雪听海,听人潮汹涌,去做想做的事,去见想见的人。你不失约,我不食言。”

4400公里的思念

天津援沪医疗队的警嫂不止尚绪颖,王娟也是其中之一。

王娟是静海医院血透科的一名护士,她的爱人名叫罗忠起,从事公安工作,2021年10月25日,出发援疆,至今整整半年。

上海方舱医院中的王娟

按照相关规定,援疆半年时会有几天休假,罗忠起原计划返程与家人团聚,但因为疫情原因无法实现。

援疆期间的罗忠起

接到援沪任务时,王娟是科室第一个报名的。“群众有危险警察冲在前,国家有困难警嫂顶上去。”王娟说。

王娟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症,平时靠药物维持,在上海工作远比在原单位工作强度大,父母担心王娟的身体吃不消,但王娟没有犹豫依然决定前往。

刚到方舱医院时,繁杂的事情多,接待的患者多,每天进舱后几乎无法休息,短短6个小时走路就超过2万步。每天从驻地出发前,王娟都要吃两片止痛药,腰间至少贴4张膏药。每次脱下防护服,膏药都是湿透的。

远在新疆的罗忠起也没闲着,新疆地区正值大风季,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成了“沙人”,鞋子、裤子、上衣甚至连嘴和鼻孔里都是沙子。

夫妻俩的一次闲聊时,共享了一下位置,两人的距离超过4400公里。看着一条从大海边延伸至内陆的标记线,王娟既感叹祖国的广袤,也为自己和丈夫共赴一线感到自豪。

23张照片的挂念

两位警嫂的思念在远方,尚奎珍的牵挂在身边。从天津出发时,有人问尚奎珍为什么参加援沪医疗队,她说:“那里有我的亲人和牵挂。”

尽管已经46岁了,但当组织选派尚奎珍进入援沪医疗队时,她坚定地接受了任务。

尚奎珍和上海的缘分要追溯到40年前,孩童时的尚奎珍经常住二姨家,不久后二姨随军到上海落户,临行前二姨想带着尚奎珍一起去上海,由于家庭原因没有成行。从此上海的黄浦江、大海深深地印在尚奎珍脑海中。二姨上一次回家探亲还是2018年,至今已经4年没见了。尽管这次尚奎珍实现了来上海的愿望,但她知道依旧无法看到大海,无法和二姨见面。

巧合的是,尚奎珍从驻地到方舱医院途中要经过二姨家小区,因此每天路过时,尚奎珍都会拍下一张小区的照片。

尚奎珍拍摄的二姨家小区照片

尚奎珍的表妹李晓颖告诉记者,自己的母亲把表姐的上班时间抄在一张纸上,每天到点儿就守在阳台前或者站在小区门口,看到运送医护人员的大巴车就拿手机拍照。母亲也不知道车里有没有表姐,只是觉得心里有个念想。

尚奎珍的二姨拍摄的医疗队大巴车

来上海的第23天,尚奎珍和二姨的手机里各自存下了彼此思念的23张照片。

小笼包的约定

4月22日,静海援沪医疗队驻地,热腾腾的早餐中有馒头、咸菜、小米粥。尽管简单,但蔺新梅却非常满足,难得吃上一顿面食。

静海医疗队和即将出舱的上海市民

作为静海援沪医疗队临时党支部书记,又是队伍中的年长者,方舱内蔺新梅反复叮嘱队员们各项要领,引起了一位上海老大姐的注意,在这位大姐印象中蔺新梅只要空闲就抱着一个笔记本。在吃饭间隙,这位老大姐对蔺新梅的笔记本产生好奇。

方舱医院中的蔺新梅

蔺新梅给老大姐讲笔记本的故事,这是她2020年支援武汉时用过的,里面记录着抗疫的要领,注意事项和救治方法。这次和笔记本一起来上海的还有一个行李箱,一身工作服、一支用了一半的水笔。蔺新梅希望这些曾经上过武汉抗疫一线的物品能够给上海带来好运。

蔺新梅没想到,在她讲述时,老大姐竟然用手机打字记录下关键词。几天后,老大姐竟然靠蔺新梅传授的防疫知识在方舱里做起了志愿者。送饭、送药、打扫卫生、鼓励病友,老大姐样样都行。

蔺新梅说,老大姐年龄在60岁上下,送饭是最累的活儿,从大门口领饭再挨个送到患者手中,有些人吃素食,有些是糖尿病餐,还有儿童餐,都要逐一分类。15个人要搬运至少一吨重的食物,走路距离超过2公里,有时还要加宵夜,整体的工作量非常大,但老大姐从未叫苦喊累。

一次偶然的交谈中,蔺新梅说习惯了天津的面食,很想吃一顿馒头和饺子。老大姐说,她最拿手的是小笼包,希望等疫情过去后,邀请蔺新梅到她家做客尝尝她的手艺。

蔺新梅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4月13日,老大姐康复出院,原本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老大姐突然一路小跑回来,找到蔺新梅说:“记得咱俩的约定,一定要再来上海尝尝我的小笼包,说好的不许变。”

望着老大姐再次离去的背影,蔺新梅红了眼眶。老大姐从未见过蔺新梅摘下口罩的样子,但这个约定,简单而温暖。“这一程缘,相约无期;待到战疫胜利,我定来与你相遇。”这是蔺新梅对上海老大姐的回应。

津云新闻记者 王曾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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