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15日,凤凰网主办的大型文化品牌活动“致敬国学:华人国学大典”,在陕西汉中留坝县开启了“张良会客厅”首场活动,主题为“在秦岭深处读懂中华智慧”。陕西理工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汉中市社科联副主席梁中效应邀参与跨界对话,解读张良的人生智慧及其文化启示。梁中效用四个“三”,即“三奇”、“三个跨越”、“三个转变”和“三大贡献”,精彩概括了张良的传奇一生。
以下根据梁中效的发言实录整理:
陕西理工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汉中市社科联副主席梁中效在“张良会客厅”跨界对话环节发言。
我把张良的人生用四个“三”来概括。
首先张良有“三奇”。第一是貌奇,张良长得很帅,男人见了忌妒,女人见了也忌妒,男儿身女儿貌,这很符合道家“柔弱胜刚强”的观念,这是他的第一奇。司马迁认为,张良在博浪沙刺杀秦始皇,应该是一个粗莽的壮汉。但是司马迁经过调查之后才发现,张良是个大帅哥。王安石也写诗说张良“美好如妇人”。所以,是大帅哥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这是第一个奇。第二是事奇,张良的人生跌宕起伏,大开大合。在由春秋战国的分裂动荡向秦汉大一统过渡的时期,在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张良抓住了机遇,把自己的平生所学,把自己的道家智慧运用到了治国平天下的事业当中,成为后世知识分子敬仰的偶像,也就是说,以柔弱之躯迸发出了英雄的光彩,这是第二奇。第三是功奇,张良辅佐刘邦击败群雄,建立汉室天下。在中国知识分子发展的历史中,在中国文化长河中,张良的这一功业让后世高山仰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这是第三奇。
第二个“三”,张良有三大跨越。首先,张良出身韩国贵族,衣食无忧,他祖上三代辅佐了韩国五世国王,生活环境优越,如果说要“躺平”、要“佛系”,张良在这方面是最有条件的。他的第一个跨越是韩国贵士的跨越。第二个跨越是反秦斗士,由衣食无忧的韩国贵族变成一个通缉犯。第三大跨越是帝王之师。知识分子都梦想治国平天下,一般的都著书立说,而张良把自己的一套理论变成了活生生的实践,成为帝王之师,这是他的第三大跨越。
留坝张良庙内的“英雄神仙”石碑。
第三个“三”, 三个转变。 一是由道家理想人格转变成道家的文化人格。道家的理想人格实际上是一种隐术,但是张良不愿意隐,而是把道家的理想人格转化成文化人格,以弱胜强。其后又把道家的文化人格转变为道家的神仙人格。这个神仙人格就是我们留坝张良庙赫然矗立的一处石碑,上面写着“英雄神仙”。神仙很多,而“英雄神仙”只有一个,那就是张良。他“英雄”在什么地方呢?在人生的巅峰时期不迷恋权力、不迷恋金钱,不迷恋美色,急流勇退,义无反顾,这是张良的第三个转变。
第四个“三”,就是三大贡献。一是推翻暴秦,解天下民众于水火,建立了不世之功。二是创建汉朝。在创建汉朝的时候,张良最重要的一大贡献,是建议将国都放在长安。张良说,要控制一个人首先要卡住他的脖子,然后要推他的背。以天下大势来说,当时中国最发达的经济区在三个盆地,即关中盆地、汉中盆地、四川盆地。这三个盆地的地位比今天北上广的地位还要重要。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里面讲,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天下财富的十分之六在这三个盆地。因此,张良在刘邦做汉王的时候,就有一个贡献,他说,做汉王必须把四川盆地的北大门汉中控制在手中,而项羽就是把刘邦堵塞在秦岭巴山以南,怎么堵塞呢?设三秦王(即章邯、董翳、司马欣),封住大秦岭的条条通道。张良就贿赂项伯,项伯说动了项羽,把汉中给刘邦,而刘邦以汉中南郑为国都,以汉中郡、巴郡、蜀郡为汉国范围。所以,这一点是张良重要的贡献,而这一点贡献奠定了中华文明最重要的一个基础,奠定了汉唐盛世的地理基础、物质基础。
今天,国家有一个政策,《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这个新格局怎么形成呢?就是加强大西北和大西南之间的合作,打造西部开发的核心引擎。中华文明在汉唐盛世的核心引擎和张良有关。所以,这是张良创建汉朝,四个“三”的最后一个,就是道家的楷模。这个楷模急流勇退,在人生的巅峰时期告别了火热的滚滚红尘,走向了寂寞的秦巴山地。在这个方面,张良不仅仅是知识分子治国平天下的楷模,也保全了自己生命的本真——和皇权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这是张良给我们的启迪。
如果能够在留坝邂逅张良,梁中效说自己想对他讲三句话。
如果张良先生迎面走来,我会对他讲三句话。第一句话是张先生最近身体如何?你的后世子民很挂念你,很敬仰你。第二句话,你曾经讲关中之地,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此所谓天府之国也。当今的天府之国要成为全国领头的经济区,您有何高见?第三句话,您的祠庙所在的大秦岭是中国的中央公园,中国最重要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区,您怎样护佑这一片山地,让它变得更加迷人?